鞠躬是两脚并拢,两手下垂至身体两侧,弯曲上身以表示敬意。
有了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没有机变周旋之能,却又免不了被人欺负,落得个落魄收场,所以懂机变周旋是非常必要的。
后世认为周旋之术不合儒礼,多宣传仁义礼智信,打压机变诡计,却哪里知道事有双面,卦有阴阳,极则不利。心怀仁义,胸有机变才是处世赢家。
机变周旋之术还是最数鬼谷纵横术。
人说话的时候我们要去静静地听,分辨他言语里的信息。当发现言语中的破绽,再去问,自己想要的信息就出来了。静观其动,找出破绽一击必中,如同钓鱼一样钓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机变周旋术骇人听闻,性情稍有不善的人,怕经人引导会去做出惊人的恶事。修道成金身,最需要仁义为大,因此老师对机变之术总是一语带过,讳莫言深。妘凰却对此颇为感兴趣。大加研读。一有空就偷偷去授道院的藏书架翻出来看。
课毕妘凰正揣摩思量纵横之术的妙用,张诚凑上前来道:“小师弟出身哪里,路上行了几天?”
苏传世道:“小师弟,你要是知道厉害,还是离张诚远些。”
妘凰看一眼苏传世,还是答道:“安城所属北边土垒屯,南川庄人,加上山行了半月有余。”
张诚道:“那相当远了。”
妘凰道:“师兄哪里出身,距离这里应该很近了?”
张诚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出身,我是两年前被师父和师叔从咱们旁边的黑城山救出来的,黑城山知道不?那里全是恶人,以后见了一定要赶紧逃跑。”
见妘凰听得认真,张诚又道:“师父是这样说的,但我总怀疑我是被他抢来的,你是不是也是被师伯抢来的?”
妘凰好奇道:“师兄这怀疑从何而来?我是身怀恶疾,师父救我来。”
张诚道:“因为苏传世就是去年冬天被抢来的,抢来的时候他还在哭,眼泪鼻涕都被冻住了。”
妘凰不禁心下一凛,想起安城的那声惨叫和出现两个师父来。
苏传世尴尬脸红道:“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散播谣言,我们都是被师父师叔救得。”
张诚见妘凰吃惊,也不管苏传世打岔,心满意足道:“你不是被抢也是被骗来的。”
妘凰想起师父仔细贴在床头床尾的两张符,和师父不顾伤重急忙冲到床前抢走自己的事情来。还有最近没有光顾自己的怪脸,疑虑尽去。
心下不以为然,道:“师父待我极好”。毕竟小孩心性,手伸进袖子里去捣鼓一阵,拿出那玉佩铭来做证明道:“师父赠我的,你看这是好宝贝,用这个我已经可以寻到一丝气机了,师父说寻到气机就是踏进门了,我以后要和师父一样厉害。”
众位师兄弟围上来看,张诚伸手去接,妘凰攥紧了玉佩铭后退两步道:师父赠不敢予人,师兄看一眼就好了。说着就往袖子里兜。
师兄弟们一看也都散了去。
张诚眼珠一转道:“这可是师伯赠你的大造化,师弟收好了,狮陨山上宝物自然可多了,师弟不如趁机会我带你熟悉熟悉狮首山。”
妘凰正对狮陨山好奇不已,听了心下欢喜,跟了张诚出了授道堂。一路只把狮首山转了个遍。玩的甚是开心。
走着走着,张诚道:“师弟你想不想知道狮陨山的详细来历。你让我拿手里看看,我就告诉你狮陨山的大隐秘。”
哪个小孩不好奇呢,妘凰思量看一眼没什么打紧道:“师兄只管讲来,一定给你看就是了。”
于是张诚就给他讲了这狮陨山的来历。妘凰掏出玉佩铭来,双手捧了让他看。
张诚道:“师弟恁的小气,我给你讲了这么多,还不让我拿手里看看”,妘凰只得道:“此铭很重要,师兄看一眼就还我”,捧着去递给他,却再也想不到张诚竟是个惫懒货不讲什么仁义礼智信这些虚的,直接兜手装进袖子里道:“如此宝贝,师弟让我观摩几天罢。”
师父说了玉佩铭要刻不离身,妘凰此时眼泪汪汪不知所措,那张诚见他小,恐真哭起来,师父那里不好交代,哄他道:“师弟,你还小,我帮你揣着,上丹岳山去拿给你。”
妘凰只得憋着气应了。走到一半时见张诚弯着腰一边爬山,一边喘粗气,妘凰道:“师兄这会儿功夫累了,不如我给你按摩按摩,师父就是每日给我按摩,我才能走那么的路。”
张诚整日山里称霸做老大,除了老大韩跃飞他拿将不住,其他师兄弟都要听他指挥,此时见妘凰懂事,忍不住得意道:“那师兄也试试师弟的按摩学的怎么样了。”
两人席地而坐,妘凰抱起张诚一只胖嘟嘟的腿来,放在自己腿上,学着师父的模样有模有样的按摩起来,按得一会儿见他只是舒服的哼唧,圆脑袋还不停的摇晃。
妘凰不禁想师父说的那句谨慎按摩,未免太大惊小怪了些,又不甘心,加大力道去摁每一个穴道,拿过另一只脚来又摁,看他还反应,正待泄气时,只见突然张诚笑起来,又笑又叫道:“师弟停停停”,急忙间一脚蹬倒了妘凰。
妘凰灰头土脸爬起来一时看的呆住了,只见张诚抱着自己的脚又挠又抓滚作一团,一会儿竟不动了,妘凰见他不动了跑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解开张诚袖子,袖袋里掏出玉佩铭来放回自己袖袋,然后才去看张诚。
这一看不得了,张诚双眼紧闭,唤半天竟没反应,妘凰吓坏了,大声喊:“师父师父,快来!”,竟带了哭腔。奈何他们走的也不远了,没人应他,抹了把眼睛,蹲下去拿手去试鼻息,气息倒是很足,扯起张诚两只手背起张诚来,脚拖在地上踉踉跄跄向上走几步,反应过来,又回转向下去。
“这小子下手真黑,我要去看看诚儿怎么样了”,只见山一侧荆棘林里冲出一个人来,正是丹东道人,另一个是丹西道人,一伸手拉住了他:“二师兄担忧过头了,他没有多少手劲”。老四道:“这小子手黑,让他受够惊吓,咱们再出去,给他个教训,也是应该的。”
“诚诚这这小子让学习机敏应变,弥补咱们一族刚正有余,机变不足的短处,他倒好,学了个坑蒙拐骗。这下好了,遇到克星了。不过这小子手也太黑了,才四岁就这么有城府,你确定你没找人?”老五咧着嘴幸灾乐祸地笑。
老六道:“还是实力最重要。”
只见妘凰师父和师叔一溜六个人从山侧荆棘林走了出来。
丹岳道:“不了,不然安城那个死去的女人就不会成为他的心魔了。”
二师叔道:“师兄不是说还没来及传授技能吗,这害人的点穴功夫是不是你故意教他来打诚儿的?”,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开口和徒弟一样,捉对儿地孟浪。
丹岳道人瞪他一眼道:“我只是每天让他记住穴道经脉,提了一句别轻易给人按摩,不想这小子悟性这么高,不过,才四岁而已,能有多大力气,我看诚儿足三阳经此一遭竟然通了,也是好事,你未免小题大做了。”
二师叔也知自己说话。听师兄说足三阳通了心下高兴,道:“师兄高见”,几人悄悄跟去妘凰身后下山去。
妘凰实在走不动了时,又冲山下“师父”“师父”地喊,想要放下师兄去找人时,林子里传来的狼哭鬼嚎声,竟似就在身边,恐他被野兽吃了,没法子,又背起来往下走,走一会儿放下拿手又去试鼻息,这一试妘凰大哭了起来。也不管野兽会不会吃他,一路跌跌撞撞冲下山去。
妘凰师父一些人早在山下等着他。丹东对丹仪道:“你那纵横术有传人了”。都假意不知,随他上去,救了张诚回来,妘凰这才跪下认道不该私自去试按摩术。师父罚了他禁闭。
妘凰一直以为师父不知道事情真正的原委,却哪里知道全程师父师叔都在参观。
至此以后,妘凰知道了轻重。张诚也果然有了克星,虽说堂斗打不过韩跃飞,但是最怵的还是妘凰,这只因他昏迷半醒时偷偷听到师父们的谈话了,原来他这一番遭罪竟是被这小子算计的。并不是他按摩技艺不精。
韩跃飞调笑张诚道:“师弟这是十年打鹰,一时叫鹰啄了眼。”
张诚嘿嘿直笑道:“师兄只管取笑,下次不要也着了这小子的道,才四岁而已,我连五岁以前的记忆都还没有。”
苏传世道:“有趣,有趣,诚师兄从此也有了怕的人了,众位兄弟,以后有人给咱们报仇了。”
其他师兄弟呵呵哈哈跟着一起大笑。妘凰也不好意思地跟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