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之下,这一首送别,至少用了十二个典故,单是这一条,纵观我大宋朝的优秀作品,一能出其右。”如梦感叹道。
“那岂不是说,这一首词将我大宋朝所有的长短句都比了下去?”平乐问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大宋朝有很多的作品不比这送别差。我的意思是这首送别也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如梦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平乐点点头,像是听懂了。
“这首词的好,还不只是表现在引用的典故多,更多的是其描绘出的意境。我想论是谁身临其境,吟唱这首词,不不潸然泪下。”申国公主悠悠然说道。
“是呢,若是我,恐怕也忍不住想要哭泣。”如梦眼角已然有一些晶莹的水珠,仿佛下一秒便要离别一般。
“公主,这首词到底是不是驸马写的呢?”平乐欣赏不来诗词,只知道听她们说好。作为一个俗人,她更关心的是这首词到底是不是季伯伏所作。
“凭以往对驸马的认识,他是绝对写不出这般好的长短句的,只是....”如梦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平乐追问道。
如梦没有接话,接话的是申国公主,只听她说道:“只是向来不学术的驸马突然间会背词句了,真要说他能写出这样的长短句,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些。”
“而且,若是这首《送别不是驸马写的,那真正的作者又是何人呢,能写的出这般出色的长短句,恐怕早就闻名天下了,更不需要替别人填词了。”如梦跟着说道,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个油腻的身影,眼神中透着复杂之色。
“那这么说,这首《送别极有可能是驸马所作?”平乐再一次确认道。
“嗯!”申国公主与如梦不约而同的点头应道。
“太好了,这样的话,驸马与公主岂不是更相配了?”平乐手舞足蹈,十分的开心。
平乐的这句话让另外的二人都陷入了沉思。如梦是知道自家公主的理想的夫婿,必须与她志趣相投,更要有状元之才。
只是这驸马就算真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想必公主也不大看的上他。
“哎!”如梦想到这里,又替公主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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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乐侯府后院的东南角,是临池水榭的所在,水榭内也人们也正为季伯伏送的礼物所纠结。
“公主,你看,盒子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片奇形怪状的羽毛。”南康公主的侍女雪雁,捧着已经打开的木盒,对里面装着的两个物件说道。
“哦?羽毛?”南康公主听着雪雁的话,似乎对羽毛更为感兴趣一些。
“嗯!”雪雁将鹅毛笔递给南康公主,后者接到手中,左看右看却看不出门道。
“公主,这是什么?”紫鸢立在旁边,目光不停的南康公主与鹅毛笔之间徘徊。
“我也看不出来。”
“不是还有封信吗,公主不如也瞧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乐子也好。”雪雁笑着说道。
“也好。”南康公主玉指拿起季伯伏写的那封信,张开之后便打量了起来。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南康公主读着信上写的内容,越往后越是犯愁,这《兰亭集序的开篇,她早就倒背如流,又何须别人写给她看。
“这不是大家书圣《兰亭集序的开篇吗,驸马写这东西是何意思?”紫鸢听着南康公主的诵读,也有些不解。
“是啊,难道说驸马真的如此草包,随便抄了几句便来献宝,当成是他自己写的呢?”雪雁胡思乱想着,不得不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靠谱的,只怪季伯伏给人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就连抄袭都做不好。
南康公主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不解的神色也更浓郁。然而当她看到自己另一只手上的奇怪羽毛,察觉到羽毛根子上的点点墨迹,才又回过头来,看出这书信上的字体有些特别。
“哈——”刹那间,南康公主忍不住张开樱桃小口,不由倒吸冷气,双目紧紧锁住手上那如同铁画银钩的百十来个字。
“怎么了公主?”雪雁最先察觉到南康公主的异样,后者像是被吓住了一般,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