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头,杨越带着柱子跪在大坟前,两人披麻戴孝,身后不远处,宫利伟带着猴子等人站成一排,他看着坟前跪着的两个孩子,心头一阵酸楚。
杨越坐在坟前,柱子哭累了,靠在他的身上睡着了,宫利伟慢慢的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天凉,回屋睡吧,猴子他们已经把炕都烧热了。”
杨越摇了摇头,低头看了一眼柱子,“能不能帮我把他抱回去,他太小,才十岁,受不得凉。”宫利伟挥了挥手,猴子颠颠的跑过来,抱起柱子回屋去了。
宫利伟拍了拍杨越,轻轻的坐在他的旁边,想了半天,才缓缓开口,“猴子是个孤儿,爹娘死的早。跟着姐姐长大的,前年夏天,他姐姐去镇上赶集,被几个扶桑兵看见了,就在大街上……”宫利伟点了根劣质香烟,接着说道:“几个畜生祸害完了,用刺刀生生的割下了她的头,尸首就扔在大街上,衣服都没给披一件,一个路过的学生看不过去,说了一句,就被那群畜生活活打死。”
杨越的眼神越发的冰冷,看着坟前即将燃尽的香,“我不会放过那群畜生的!”宫利伟看着他,“集安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却有扶桑军一个中队把守,总共有八十几个鬼子,还有二百多伪军,是扶桑军向前线运输军火粮食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中转站,咱们几次想把集安打下来,都没能成功,你想找井上雄彦报仇,凭你自己,很难!”
杨越冷冷的看了宫利伟一眼,“难也得办,不杀了他,村里的老少爷们会埋怨我一辈子。”宫利伟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跟咱们部队干吧,早晚有一天,把小鬼子都赶回老家去,那些欠了血债的,都得让他们还回来!”
杨越把坟前的香续好,“帮我把仇报了,这条命,就是你的!”宫利伟摇了摇头,“你的命,不是别人的,只是你自己的,欢迎你加入抗日的队伍!”说着话,他向杨越伸出右手,杨越看了看,犹豫着伸出手,轻轻的跟他握了一下。
“枪身和身体要保持一条直线,前后端平,不要晃动!”教官的声音在杨越的脑海里不断的响起,杨越稳稳的站在雪地里,保持着呼吸的频率,双手端着缴获来的三八大盖,前方二百米左右,放着十几个做为目标的酒坛。
宫利伟站在不远处,身边站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穿着一身合体的军装,眉毛很浓,左脸颊有一道一指多长的刀疤,说话时总会习惯性的摸一下,他是游击队的政委刘学伟。
“老宫,你不劝劝啊,这都站了三个小时了吧?”宫利伟眼睛斜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你是政委,战士的思想工作归你负责的,你怎么不去劝?”刘学伟摸了摸刀疤,笑着道:“人是你带回来的,你去合适!”宫利伟想了想,伸手一拉他,“一起去!”
两人走到杨越身后,刘学伟摸了摸刀疤,刚要开口,杨越突然扣动了扳机,五声枪响仿若连珠炮一般,前方五个酒坛应声炸开,刘学伟与宫利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杨越单手一翻,枪栓拉动,五发子弹再压入枪膛,抬手端枪,再次扣动扳机,眨眼间又是五声枪响,速度之快,让旁边的两人一时间竟有一种对方手里握的是冲锋枪一样的感觉。
刘学伟想了想,还是说道:“小杨啊,你看你来到队伍上已经三天了,是不是跟同志们认识一下呀,大家也都想认识认识你这个小英雄呢!”杨越回头看着他,歪了歪脑袋,有些惭愧的道:“政委,实在对不住,这几天我光想着练枪了!”
宫利伟打了个哈哈,道:“没事,反正最近这天寒地冻的,队伍上也没什么作战任务,你以前没摸过枪,多练练是好事!”
猴子突然从远处跑了过来,口中大喊:“队长,政委,军区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