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杨熏的徒弟，李痕此时的气质让她心里莫名起了一丝涟漪。

李痕平淡道：“我一个小小灵师，不足以博公主眼球。”

桑若捂嘴一笑，“方才那一剑，非灵王实力不可施展。”

“公主驭空而行，想来是灵尊高手，我怎敢献丑。”李痕道。

桑若伸出手，指向了自己的裙子，“是它让我飞起来的。”

李痕不想再跟她废话，直接问道：“四公主为何找我？”

“我想请你为我桑国做一件事。”桑若面色严肃了几分。

“什么事？”

“十日前，桑离山惊变，乃是魇族入侵的传言征兆。此后父皇察觉到境内越来越多的魇族气息，尤其是离云宗最盛。所以父皇让我在离云宗寻几个合适的人，将可疑之人的气息印于此封魔符中。”

桑若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灵符，递向了李痕。

李痕没有去接，而是问道：“我有什么好处？”

“身为桑国子民，这是你的荣幸……”桑若神色一顿。

“这荣幸还是给更合适的人吧。”李痕笑道。

“我又没说没有好处。”桑若有些气愤道。

“每印入一个魇族的气息，就给你三枚对应品级的灵丹。若是四阶的魇族，就给你三枚四品造灵丹。”

桑若又将封魔符递向了李痕。

他还是没有接。

“为何是我？公主应该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了，莫说离云宗到底容不容得下我，我已不愿回离云宗。”李痕道。

桑若走近了几步，身子都快要贴住李痕，在他耳旁轻声道：“我其实不想说的。”

体香入鼻，让李痕内心微起波澜。

他毕竟血气方刚，有些不适地退后几步，“四公主其实想说吧。”

“咯咯。”桑若看着李痕的反应，不免笑出了声。

“有人不愿意杀你。”

“可那人所为之事，跟杀我又有何区别？”李痕反问道。

灭他族人，弑其生母，不亚于杀了他。

“所以你就更应该答应我了。”桑若把发丝往后一撩。

“难道灭我族之人是魔族？”李痕听出了桑若话里的意思。

“我方才来时，碰到了你宗的大宗子苟黎，他应该就是将李家灭族之人。”

“好一个一身正气的大宗子，没想到面对无辜之人，也下得去手……”

苟黎大名，每个离云宗之人都如雷贯耳。

他出自剑云峰，后被剑祖收入祖峰，为人刚正不阿，曾在祖峰立誓一生匡扶正道。

“让我不解的是，之前在天云台上，封魔符没有动静，可这次遇到他，封魔符竟感知到了魔族气息。而且那气息无比纯粹，根本就不是传说中所描述的魇族。”

“什么？”

李痕内心有些震动，整个桑国，难道还有其他的魔族？

“听说千年前，一些大魔遭遇变故，遗留在了落央大陆诸国，且都丧失了记忆。我怀疑，苟黎就是其中之一。”桑若凝重道。

“苟黎，魔……”李痕突然这两个词组合有些熟悉。

“主人，你是否想起了？”幽问道。

李痕突然眼神闪烁起来。

“我想起来了，黎魔之殇！”

幽在紫母林曾说过，无数魔族不惜代价穿过渡魔海，前往落央大陆，其目的就是为了——黎魔之殇！

李痕心中巨震，“是巧合吗？”

“李痕，你怎么了？”桑若不解问道。

李痕在她手里一抓，将封魔符放入怀中。

“我答应四公主。”

桑若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手……

此时，李痕想起了大族老临死前的那句“族鼎故人。”

苟黎如果是魔，他与命鼎有什么关系，与李家又是什么关系？

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还不想直接问幽。

李痕知道，当他心中确定之时，幽才会出来告诉他。

他在想……

自己，有可能是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