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也已是行将就木之人了,云之,叔伯对你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对得起我良心的。”元仲道,“冷星寒冷将军在那一刻拦住了我,他不让我走出大元帅的营帐。我停下脚步,双眼一眨不眨地瞅着他,他也在瞅着我。在场的人几乎都以为我疯了,但是,冷将军认为我只是一时气急,致使暂时神志不清而已,过一会就会好的。”
天已大亮,是一个朗朗晴天,莺姑娘开了门,草屋里亮堂多了,元仲沉默的片刻工夫,莺姑娘进屋来把昨晚将要燃尽的香烛换成新的,又一声不吭地出去了。
凌云之一时间听元叔伯所言时而明白时而糊涂,他已经隐隐地意识到父亲死亡的背后潜藏着恐怕连元叔伯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这究竟是怎样的秘密呢心生疑问,凌云之却没有说出口,他不便打扰元叔伯。
元叔伯都已经说过了,他行将就木之人,已经没有什么要隐瞒的了。至于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是什么待元叔伯把他经历的和知道的全说出来,到那时倘若还不能释怀,只能参考元叔伯说的话,一点一点追查下去了。
话说冷将军拦住元叔伯,当着其他将军和一百个卫士的面,他让大家轮流站到大元帅的床榻前,目睹了大元帅的遗容。之所以这么做,冷将军自然有他的见地。而后,他请元叔伯才给大元帅验尸。
凌大元帅的营帐里只剩下元叔伯和冷将军,还有几位将军,卫士们都被命令到大元帅的营帐外警戒去了。元叔伯在将军们的盯梢中一丝不苟地验大元帅的尸身。
“我验尸的手法娴熟。”元叔伯说,“我的神志当时清醒得很,也就在冷将军拦住我不让我走出大元帅营帐之际,我看他瞄了一眼床榻上的大元帅的尸身,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他的心思了。说起冷星寒冷将军,你父亲生前挺器重他的,常常委他以重任,他在军中的声望可以说仅次于你父亲。我验尸整整花费了大约三个时辰,结果什么也没有验出来。”
“什么也没有验出来!”凌云之虽然已经意识到了父亲死亡的背后潜藏着恐怕连元叔伯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但是当听到元叔伯说的话,他还是吃了一惊,元叔伯说的不正暗合了他的预见吗转而,他眉头紧蹙看着元叔伯道:
“那么,叔伯,凭你深厚的医术造诣,你认为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你说我父亲死后双眼大睁,嘴巴大张,脸色清灰,眼圈还泛有淡淡的潮红,按说,他应该是刺激过度窒息而死的呀……”
“孩子,你说得对。叔伯又何尝看不出大元帅那样的死状不是刺激过度窒息而死的呀叔伯当时仔细检查了大元帅的脖颈,不曾看出有人掐大元帅脖颈的迹象。查来查去,种种迹象表明,大元帅确实是遭受了难以想象的刺激……恕叔伯直言,那种刺激让大元帅过于激动致使兴奋过头,本来大元帅身子骨就已外强中干,极度激奋之下,才导致瞬息而亡。”元仲道。
“我父亲是因为激动导致兴奋而死的叔伯,这……”凌云之语塞。沉默之后,他才又说:“叔伯,你不是说你从我父亲的右手里拿走了一块腰牌吗”
“嗯。”元仲应道,“可……可是……可是那块腰牌我……我还给了冷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