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道：“我看过一本古书。上面说秦始皇的时候，就有巨人坐田螺一样的船从星河游到了中原。有人说这些就是从星星上来的人。”

婆婆道：“那位琉璃菩萨和这些巨人应该不住在同一颗星星上。琉璃菩萨那颗星星上的人身形都不大。”

百合再次道：“婆婆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婆婆笑了笑道：“其实，我在这儿和回去并无区别的。就像我的人虽在这里，心却可以达到琉璃菩萨住着的星星。这一千年来，我虽然并未离开过这里。可我的心已经多次回到过本来都世界。”

百合明白，这就是传说中身不动，而心游万仞的极高意识境界。任何法术都无法阻碍这种神游。实际上，这也不能完全算是神游。

通常所说神游，就是法术之士施展法力，使元神脱离肉体独自行动。法力高强者不但可以让元神几日之内游遍五湖四海，还能让元神幻化为各种动物。这种出窍的元神是可以被捕捉的。当然，一般人也没本事捉住炼到可自由翱翔于天地间的元神。但是，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也确实有道法高明者被敌人趁虚而入擒住元神的。据六不真人讲，东海琉璃阁有一位长老就曾遭逢此劫。他元神出窍被魔教长老们以法术拘禁。最终数百年道行毁于一旦。

而老婆婆的神游与此不同。她并没有把元神从肉身抽离出来。事实上，她根本没有离开彼界。她是理解了彼界之外世界的一切，而不是真的把思维放飞，或者投射到了别处。既然，她根本没有到现实世界来，现实世界的法术自然也无法对她产生多大影响。这种理解很难解释。实际上，百合觉得不应该称之为理解，只是她想不出更贴切的词语来描述这种神通。

她知道这是远远超出了法术范畴的能力，不由赞叹道：“您确实是罕见的得道高人。这种至高境界正是我辈所追求的。”

绿萼倒是不明所以，忽道：“婆婆，你知道那个牛字，您念的不对吗？”

百合心里一紧，生怕婆婆知道念错了，会动摇坚定虔诚之心，影响了修行。

不想婆婆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的。都说佛经是惠能大师指月的手指。世间一切经、法、咒不都是指月之指吗？我们真正要追求的是月，而非手指，也不是指啊。我在前两百年确实不知道自己念错了。后来在入定当中，与一位菩萨交流才知道念错了两百年呢。不过我并未纠正自己的读法。佛法，佛理，世间真理哪用的着文字来表述。道家有言无字天书。佛家真理与此类同。只要心是诚的就好。”

百合赞叹道：“正是如此，您才能有如此高深的佛法啊。”

婆婆摇头道：“佛法哪有高深，浅薄之分呢？虔诚修佛，自然领悟。领悟了就是领悟了，没领悟就是没领悟。哪有高，浅之分呢。佛法中不用法术。领悟了，参透了自然也就能水火不侵，百兽不扰。”

百合忽然觉得，听了婆婆这几句话，自身百年修为的瓶颈蓦然而开，法力修为在言谈之间上了不止一个层级，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畅通，爽快。

绿萼倒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袁林则只是钦佩于老者的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