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桑吉再次向自己挥手,碧珠虽然羞涩,但心里很甜,她也在挥手回应着他。
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的碧珠,对这片草地很熟悉。如今又有了成群的牛、羊在游动,也为草地增添了新的活力!她的心里在想:只有这样,这里才算真正有了生活的气息。
回到毡房,桑吉就别提有多兴奋了,他好像随时都在准备着迎接碧珠,也觉得碧珠随时都会来到他的家。他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在想。
他不想让碧珠看到自己这凌乱的样子,更不想给碧珠留下不好的印象。人勤手快,他忙完手头的活,又在忙着打扫起自己的毡房,重新整理着那堆常用的家什。没用多长时间,他就把整个毡房里里外外,又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看着比平日整洁得多的家,桑吉这才轻松地舒了口气。
沐浴着阳光,桑吉向自己的牛、羊走去。他边走,边回头望着碧珠所住的那个山头,心里暖暖得都是阳光,脸上也有了不想收起的笑容。
想着碧珠,桑吉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太阳好像在考验他的耐性,挂在天空就是不肯动。他时不时地望一望天空,盼着太阳能早些下山。
太阳终于西沉了,桑吉跟随着“牛、羊,正在向自己的毡房走来。边走他还在想,明天,明天碧珠就会来了,想着想着,他的脚步又慢慢地停了下来。他转过头,又在痴痴地望着碧珠所居住的那个山头。
突然,桑吉的前面刮起了一阵旋风。本来嘛,天气干燥,空旷的大地上有个个把旋风也是常事。可这突如其来的旋风虽说不是很大,可越刮越紧,越刮离桑吉越近。随后,这风竟是擦着桑吉的身边旋转而过。卷起地面上的枯草败叶,随尘埃在他面前飞扬。桑吉左躲右躲,就是躲闪不开这股奇怪的旋风,他忙用衣袖挡住了口鼻。
那股旋风好像是专冲桑吉而来,一直在桑吉的周围发威。它一会儿尾随在桑吉的后面,一会儿,又转到他的前面。后来,这股旋风干脆就向桑吉的毡房转去了。
这风确实很怪,它在桑吉的毡房外旋转着,甚至,在围着他的毡房打转。风刮起毡房上的门帘,在门框上起落摇晃,“啪!啪!”地拍打着毡房门边的木柱。好一阵子,风终于停了下来,瞬间也就自消自灭没有了踪影。
一条长有琥珀色斑纹的蟒蛇,正在悄悄地接近桑吉的毡房,瞅眼不见,它便钻了进去。
蟒蛇挺着头,吐着它那长长的芯子,在毡房内四处窥测。突然,它就地打了一个旋儿,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身才并不挺直的男子。
“哼!就这么小的一个破地方!还是用这破草铺成的这么一个地摊!这是床铺吗?!哼!铺的这是什么?一块破毛毡!‘啧啧’,这个破羊皮又是干什么用的?!”看着桑吉的草铺,那个人用手指捏着,提起一块用多片羊皮缝合在一起的东西,冷冷地说道。说罢,它便就地一甩,就把那大块羊皮给扔到地上了。
“哼!一堆破家什!连个像样的锅灶都没有,一个破瓦罐!”它讥讽地说道。
那个人在用挑剔的目光,斜着个眼睛窥测着桑吉毡房的每一个角落。它刚要伸手去摘挂在木架上的瓦罐,“汪!汪!汪!”突然传来了“黑虎”的一阵狂叫。那个人猛地蹿了起来,瞬间跳到了一边,手一哆嗦,也就停了下来。它还没来得及躲避,“黑虎”就已经蹿了进来。
闻到异常气味,又听到毡房里有声响的“黑虎”,一下子就站在了那个家伙的面前。“黑虎”的目光锋利,盯着那个家伙,“汪!汪!汪!”就是一阵狂叫。
如猛虎一般的“黑虎”突然地出现,着实吓坏了贸然闯进来的那个不速之客。它那趾高气扬的样子瞬间全无,已吓得脸色苍白的它,慌乱中忙向后倒退着,转眼间也便消失了。
桑吉听到“黑虎”的叫声,也跑了进来。见“黑虎”正看着一个地方吼着,也觉得奇怪。他仔细地看着自己的毡房,只见自己叠在草铺上的羊皮被子,不知道怎么就掉在了地上。他摸了摸“黑虎”的头,有些不解。
“黑虎”仍在盯着那个人站过的地方,用鼻子不停地嗅着,喉咙里还在“呼、呼”地低吼……
次日,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照得大地暖洋洋的,青草正在伸展着腰肢,草地上已是一片春色。碧珠匆匆地忙完了自己的事,便带着她的小鹿过了河。小鹿撒着欢,跳转着身体,欢快地在草地上奔跑起来,它绕了好大的一个圈,撒了好一阵子的欢儿才算安静下来。它又回到碧珠身边,低头吃着鲜嫩的小草,还在不时地抬起头,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碧珠站在小鹿身边,眼睛却在向草地上望:牛、羊散落在草地上,小羊羔紧随着它们的母亲,“咩咩”地叫个不停。“黑虎”趴在一块较高的地方,正在守护着牛、羊。怎么桑吉没在草地上?他还在毡房里吗?
“碧珠!”刚从毡房里走出来的桑吉,一眼就看见了碧珠,他兴奋得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快步向她跑了过来。
听到桑吉在叫自己,碧珠的脸腾地又红了。心里甜滋滋的她,虽说还很羞涩,可更多地也是期盼,她抿嘴微微一笑没有动,她在等着他。
“你在忙什么?”都是年轻人,碧珠又天性大方开朗,虽说脸还红着,可她对桑吉已经没有了陌生感。看到桑吉,便也大大方方地问道。
“刚处理完那些牛、羊的奶。”听到碧珠开口直问,桑吉的拘谨顿时全无。天性淳朴的他,更喜欢孩童般地与碧珠相处。他看着碧珠笑了笑,忙向她解释道。
“处理那些奶?是啊,你每天都在给牛、羊挤奶,那么多的奶,你都处理到哪里去了?”话匣子一打开,碧珠已经没有了初次见面的羞涩。她睁大了眼睛,非常认真地问着桑吉。
碧珠就是不明白,自从她观察桑吉的那一天开始,就看到他每天都在给牛、羊挤奶。那么多的奶,他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她还真想知道个究竟。
“噢?你过来看看。”几句话,两个人就已没有了初识时的距离感,说话的气氛也活跃了起来。
碧珠先看了一眼桑吉,不知道他要让自己看什么。她微微一笑,便跟着桑吉来到了他的毡房前。
毡房前的木架子上,一片片,一块块白白的东西,在铺平的枯草上晾晒着,一股香香得酸酸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碧珠拿起一块闻了闻,在问桑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