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笑着眼睛弯成一条好看的弧线，就好像一个天真的小姑娘。那样澄净的面容，仿佛这周身环绕的邪气都和她无干。

赵之流微微一愣，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整个人就呆在了原地，后知后觉被惊出一阵冷汗。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一个邪灵，都会利用这个分神的机会将他一击毙命。

可是她没有，反倒让他有些看不清了。

她再次肯定的说，“真的，不过好像是梦里，这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吧。”

语罢，她笑得越发灿烂，那轻盈纯净的笑声让赵之流有些错愕，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

“你……应该不是坏人吧？”她收起来笑容，狐疑的看着他。盯着他手中利刃闪烁的寒芒，脸上多了几分惊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仿佛赵之流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而她只是一个路过见证了他暴行的无辜女子。

这个不是一般的邪灵，他总觉得邪气包裹只是一个假象，至少她本心应该是纯净的。否则，这邪灵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赵之流收起来剑，双手举到了半空，以表示自己完全可信。实际上手指紧紧的捏着袖中暗器的拉环，以防不测。

“我叫赵之流，我不算是个坏人吧，怎么称呼姑娘？”

她浅浅一笑，“我叫十七，韩十七。你不是坏人，那你怎么会来这里？他们说了，这个地方是恶魔之地，只有恶魔才会来这里。”

“不要问……”张楚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微弱如同蝴蝶扑动着双翼划过空气的声响，“不要问，任何有关于她的问题。她是个……恶魔。”

还有力气给出这么些忠告，看来人还没有死透。既然不能问，赵之流便换了个说辞，“我是来找他们的，他们不是坏人吧，他们可以离开么？”

韩十七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张楚总算得到了自由，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不住的喘气。

赵之流给了张楚一个眼神，示意他带着方小婉赶紧离去

等到他们二人稍稍走远了些，赵之流仍旧不太放心，这样一个邪灵，真的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们么？

“你为什么不走啊？你是坏人么？”

“我？算不上好人，也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我很想问，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呢？”赵之流回过头笑问道。

是或不是，要么零模两可的回答，这个问题却像是什么天大的难题一般。韩十七低着头，嘴里不停的喃喃念道：“好人……坏人……”

她忽然蹲在了地上，双手紧紧的捂着头。青筋显露，内心应该十分挣扎。

赵之流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这个邪灵的力量正在增强。看来这刺激到了她，一旦她体内的邪气释放，谁也说不清楚她到底会做出什么事。

“十七不是坏人。”

“十七真的没有，求求了，不要把十七丢在这里……”

赵之流只能听出这几句，哀求着，说不清的可怜。这个叫韩十七的姑娘，过去也有一段悲惨的回忆吧。

乱世之中，大都是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