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语欣此刻感觉自己沉溺在了水底。

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

隐约间，她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妈妈？”

然而对方并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神之中满是迷乱与虚无。

“好冷！”

冰冷的水从脚底向上蔓延，水面越来越高，最终没过头顶。

她试图向上游出水面，却发现脚底又一道镣铐将她禁锢在了下方。

水底的水流依旧在涌动。

她抬头望向上方，什么都看不到，水面之上好像只有黑暗。

“妈妈，我想出去，这里，好冷！”

但那个人影没有理她，手中拿着注射器，在不远处跳动着，看不清究竟在做什么。

“你妈妈，不会理你的。”她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你是谁？”方语欣惊恐地喊道。

“本女侠是谁？你难道不清楚吗？”声音的来源似乎没有方向。

不，有方向，好像是从她自己体内传出来的。

“你为什么在我身体里！”她更加惊恐。

“怎么每一次都要回答你这么无聊的问题啊？”她的声音再一次从自己身体里传来，但是她自己明明没有开口，“算了，不在乎多说几次了。因为啊，本女侠就是你啊！”

“你就是我？什么意思？”她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听说过的一个名词——双重人格。

我是双重人格？

她在心中这么问自己，但是并没有开口说。

可是她却还是听到了回答。

“对啊，你就是双重人格。每次都要陪你这么说这些废话真的很烦唉！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问完过一段时间就忘记啊，给本女侠好好记住行不行？”

“我问过？”她还是没有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

“废话，你是不是想搞疯本女侠？别问废话了好吗？”那个声音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我上次问你是什么时候？”方语欣尝试搞清楚情况。

“上次问本女侠自然就是上次的时候呗，还能什么时候？”对方这般回答道，搞得方语欣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是说，大概多久之前问的？”方语欣尝试继续沟通。

“不知道，反正就是本女侠上次醒过来的时候。”那个和她一样的声音说道。

方语欣还是不觉得自己有双重人格，因为，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现在怀疑，是有人入侵了她的识海，对她的神识造成了影响。

“你不相信本女侠的话？什么乱七八糟神识入侵的，你的神识就是我的神识，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对方仿佛完全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为什么对方能知道我想的，我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好吵啊，你听到的就是本女侠想的，本女侠听到的就是你想的内容”那个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

既然如此，方语欣不再在意那些，姑且相信自己双重人格的事实吧。

可是每次问对方是谁？意思是说自己曾经发现过这个第二人格吗？那为什么会忘记？

“鬼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忘记，你差不多给本女侠把记忆能力提高一些好吗？”对方尽管一直不耐烦，却还是回答了她。

外面那个，是妈妈吗？

“是，也可以说不是，那个是记忆，也是幻境。”

幻境？

“是的，你把五色石召出来看看。”

方语欣右手一翻，五色石出现，其中五分之一有淡淡的光泽流动。

“刚才有提示说，水之道蕴考验开始了。这分明简单得要死嘛！战胜区区幻觉而已。”

战胜幻觉？怎么战胜，离开这个鱼缸一样的地方？

“打破鱼缸，冲出去，把那个所谓的妈妈杀掉！”那个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那是妈妈，不可以！

“那也许是，也许早就不是了，那个所谓的妈妈早被各种幻觉吞噬了，变成了幻觉的奴隶了而已。留下来的不过是一具还会动的躯壳。

打破禁锢你的鱼缸，打破禁锢你的那具躯壳，打破这一切就好了！”那道声音越来越大声，企图说服她。

“我不要！”方语欣闭上眼大声拒绝道。

“是吗？那么你是希望整座岛上的人和你一起死在这吗？”对方的声音忽然柔和起来。

“岛上的人？”方语欣感到疑惑。

“呵呵，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那个自己冷笑着，“你我的躯体还在岛上呢，我们还在轮回之境第二关卡之中，现在不过是你看到的幻境，我一眼就看穿了，但是你还没有，因为你还并没有挣脱束缚，你的心从那一年就一直禁锢在那个鱼缸里了。

你的身体虽然出来了，但心始终还没出来，不然也不会强行忘记那么多东西了，要不然也不会一次又一次问我一堆相同的问题。”

对了，方语欣终于想起来了一点，她还和洛凡在第二关卡海贼世界，洛凡之前让她用神识凝聚到那颗恶魔果实上面来着。

············

此时此刻，在小岛上的老伯家中。

“老莫，有没有觉得，突然有点热？”一个老爷爷擦着额头的汗。

“奇怪，是挺热的，还没到换季的时候啊。”老伯也觉得不对劲，走出去看了一眼。

屋外，岩浆滚滚，滚热的气浪一重又一重。

“这次进入这个虚灵世界，到现在什么都没找到，还要遭上这一劫。老莫啊，咱们还回得去吗？”一旁的老婆婆也不停地擦汗，气温越来越高了。

“谁知道呢，这个虚灵世界的道蕴我已经不指望拿到了，能活着回去就不错了。”老伯看着岛上四处流淌的海水。

“这个岩浆流？这虚灵世界不会有新人选手们达到了S以上的评级吧？”那个老爷爷若有所思。

老伯一摆手，“不可能，我们那个赛区，就是第一名在前三关中也只达到了A+级评级，连S-都没有，虚灵关卡的S级？你当那种奇才随便都有？”

“也是，但是，这个岩浆流，我怎么看都很像是那个顶级BOSS赤犬的火焰啊。”老婆婆盯着那窗外的岩浆流看了半天。

“等等，老莫，你接待的那些这个赛区的那几个新人们······”老爷爷的话说到一半，就听见了脚步声。

原来是那三个小孩子。

“老爷爷老婆婆，你们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注意不要出去。”老伯笑着说道随后转身走向一个房间。

那是洛凡住的那一间，轻轻敲了敲门，等了半晌，里面没有什么反应。

于是老伯直接推开了门，屋内的光景使他睁大了双眼和嘴巴。

蓝色的光华在整个房间内流转着，屋内的物品都没有着地，全部漂浮着，一个女孩抱着另一个女孩悬浮在半空。

“水——水之道蕴？”老伯完全不敢置信，“要将水之道蕴从隐藏处解构出来至少要S级的精神力量才行，这就有人达到了S级？”

海岸边上，洛凡还不停地发动震震果实的能力，企图尽量减少海水的进入，但，对于其他各个方向涌入的海浪来说，这只是杯水车薪。

他尽力了，他还有别的办法吗？

除非，震震果实能觉醒到白胡子那个水平，全力一击，也许能直接把海浪打飞回去，使之互相倒冲之下解决这个局面。

但他的震震果实能力还没有那种层次。

也许，真的到此为止了吧，学委，玛丽安，对不起，我可能护不住你们了啊！

整座小岛已经被淹没了一半了，不少来不及脱逃的人已经陷入了海浪之中。

其中海水自然不免到达老伯家那一片。

不过靠近老伯家的海水，都在持续被蒸发，岩浆的高温使海水在蒸发着。

但海水源源不绝，岩浆的蒸发速度有限，这只能撑一小会儿。

“老莫，你刚才说什么？”那老爷爷老婆婆都赶到老伯身旁，“这，真的是水之道蕴？”

“是的，道蕴是没机会了，但活着离开这还有机会！”老伯眼中出现了光芒，“她还在道蕴的试炼中，快，多挡一会儿这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