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被不断抄家的地主，尽管已经挖地三尺把所有贵重的物品都掏了个干净，结果最后还是能拿出一箱金银珠宝来。
月光思索了很久才找到了其中的关窍。
名声！
无论女娲娘娘是否高高在上，是否不问世事，她都是妖族在洪荒之中最后翻盘的希望，也是创造出人族的圣母。
当历史的伤疤被时间掩盖之后，生灵们会不由自主的忘记以前的伤痛从而转头加入女娲的阵营。
昔日里天庭光芒璀璨的模样，对于那些修为强大的妖怪来说是一段辉煌的往事，但是对于那些巫妖量劫之后才孕育而出的生灵来说，不过是一段光怪陆离的故事罢了。
所以，当初的大肆杀戮女娲根本不慌，因为在整个洪荒世界当中，只有圣人的时间是无穷无尽的。
等就可以了。
等到所有对自己怀有仇恨的生灵死干净，自己又是一位慈悲为怀掌控人族和妖族的圣母。
尽管时间已经愈合了一部分伤口，但是对于女娲的怨恨在两个种族之间还残留一部分。
本想着通过三皇五帝借助伏羲的手打压一部分，再收拢一部分，结果被月光这么一搅和，直接把女娲推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选择面前。
月光问的虽然是一道选择题，但是女娲无论回答哪个都是错的。
如果女娲愿意割让出气运，那么就代表着在她的心里一定承认了当初十日升空，自己知晓了从头到尾的所有经过。
茶毒生灵的罪责就应该落在女娲头上。
为什么当初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不跳出来阻止？
这个问题女娲根本回答不上来，更何况当初的十日升空损失惨重的根本不是巫族，而且人族遭受了无妄之灾。
巫族以极少的数量能够和妖族抗衡，就是因为巫族刚刚出生的小巫都是地仙境界。
虽然在太阳真火的灼烧下，许多生灵都没有办法逃脱，但是巫族除了夸父一位大巫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伤亡。
只有身体孱弱的人族才遭受了无妄之灾，如今把这笔旧账再次翻出来人族的怒火会全部倾倒到女娲的身上。
所以女娲根本无法承认当初的所作所为。
可如果自己否定月光的要求，那么损失的就不单单是人族的气运。
妖族！
人族可能始终都没有看懂那场战争的始末，但是妖族可是从头到尾都参与在其中。
尤其是鲲鹏和白泽，两位大罗金仙在妖族位高权重，所有的机密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是无稽之谈。
如果女娲矢口否认，那么妖族一定会寒心。
这种敢做不敢当的老大为什么要跟着，都已经是洪荒的实力天花板了，拉出来打架还是这么犹犹豫豫不敢出头。
而且在妖族的残兵败将之中，并非只有女娲这一点能够翻盘，还有妖族太子陆压和云楼。
如果能够作出选择的话，大多数妖族宁愿选择这两位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太子，也不愿意相信高高在上却始终什么都不管的女娲。
女娲突然想到了其中的这一点，深知自己在两个种族之间威望已经不如以前，所以只能运用灵力把金色镜子震碎。
这是最坏的打算，没有选择就有可能是双方都得罪到，如果选择就会彻底失去一方的支持。
只能赌一把，大不了再重新创造出一个种族。
女娲在心里对自己默默的安慰道。
“我对你西方教所亏欠的因果自然会偿还，只不过如今你帮我陷入绝境究竟是意欲何为？”
“为了坑您的气运，女娲师叔。”
月光笑呵呵的看着女娲说道，如此直白的话语让六位圣人直接愣在原地。
就连准提圣人也没有想到月光会如此回答，本以为会找其他的什么借口把话题岔开或者是随意搪塞一番，结果如此赤裸裸地把自己的想法揭露出来反而让诸圣不敢相信。
“好，痛快！”
通天圣人在一旁哈哈大笑，却被太上圣人瞪了一眼连忙闭上了嘴。
“女娲师兄，您对于西方教的因果可以以后再偿还吧。”
接引圣人跳了出来打圆场，女娲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奈何桥，三清也紧跟着离开了此处。
“女娲毕竟是圣人，虽然比拼实力我们并不怕她，但难眠惹急了她会出手暗算于你，还不如把这份因果挂在身上这样始终保持着亏欠于你的形态，日后也就不用担心她的算计了。”
“弟子明白。”
“你在地府之中安心修炼，有事直接呼唤即可，须弥山还有一些杂事需要处理，我和你师叔就先回去了。”
眨眼之间，西方二圣也离开了此处。
云楼从远处走了出来，看着月光的脸忍不住拍手叫好。
“厉害，没有想到如今才看到你真正的风采，竟然把六位圣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
月光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苦笑。
“不，之所以今天会如此顺利，一则是三清一向自诩盘古正统，女娲却是可可走在他们前面所以心有不甘，如今有难也不愿意出口相帮。”
“至于西方二圣也是心甘情愿地成为了你的一环，否则准提圣人智道圣人的境界早就把你拍死了。”云楼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说道。
“不错，女娲是因为一门心思都扑在伏羲身上，所以根本没有时间梳理其中的脉络和逻辑，因为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娲皇宫中的伏羲肉身，还被我步步紧逼落在的套里。”
月光的眼神当中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自己从真仙境界就已经开始算计今日，如今水到渠成的完成了第一步反而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祥瑞们已经被我派回了西方在人族之中打着煽动，陆压也在北俱芦洲拉拢妖族，正好可以趁着这个女娲失心的机会把气运掰出来。”
月光微微眯起了双眼，在嘴里喃喃的说道。
“你不过是代替薪希的冥月照耀之责而已，把地府中当差的祥瑞们都叫回了西方也不怕后土怪罪？”
云楼忍不住嘲讽道，就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
后土也是圣人！
为什么从始至终后土都没有出现，就像是根本不知道这次发生了什么一样。
“后土是你的阵营！”云楼一脸惊恐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