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家郎君说既然是娶了人家,就得把礼数做周到了,不想少了礼仪,到了婚娶吉期,照样有花轿去迎亲,照样担嫁妆和鼓乐伴行,家中照样安排等新人的队列,照古例踢轿门、请出轿、牵新人上厅堂行交拜礼,同样鼓乐喧天炮声震地,大宴亲友和宾客。总之,不能让新人受了委屈。”
瘦家丁嘿嘿笑道:“娄郎君不愧是做大事之人!但说到头,这也是个形式,并不能改变那夫人在娄家的地位。成亲之后,若是娄郎君一直宠她还算罢了,若是不然,让她独守空房,她也得受着。甚至哪天娄郎君不高兴了,将她送于旁人,也属寻常。”
陈唱知道,姓娄的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博取好名声,他本就有钱,不在乎浪费那些,为的就是博人眼球,以后可以更好的欺骗那些无知的女人。
妾室社会地位低下,是男人的附属物,跟下人差不多,尤其是在那些官宦富贵人家最为轻视,若是得宠还好,失宠的话日子定然不好过,瘦家丁说的转手送人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陈唱毕竟是后世来的,很难接受一个人被当作物品一样转手。
这个姓娄的烧包的很,之前的几房妾室,都办的很风光,这次更是非同一般,听崔管事说各种成亲的礼仪都奉行无误,三媒六证,全都一丝不芶。
这次上门提亲,也极为重视。
陈唱跟他们一路来到了松鹤楼。
邱管事听到是来给夫人提亲的,登时就怔住了,宛如木头人一样。
看来,他也不了解实情。
马武和张清一人拿着菜刀,一人拿着饭勺就奔了出来。
张清看着崔管事怒道:“赶紧把这些破烂带走,我家夫人何时要当你们娄家的妾室了?”
夫人在他们心里那是仙女和菩萨一样的人物,如何能让这死胖子亵渎?
马武更是火爆脾气,将手中的饭勺挥了挥:“还过来提亲纳妾,你如何不把这提亲的队伍带回自己家,老娘、婆娘、女儿,哪个合适纳哪个!”
陈唱暗笑,这马武倒是个性情中人,直接送了崔管事一个全家桶。
崔管事哪里受过这等鸟气,脸色铁青骂道:“哪里来的下人,松鹤楼喘气的死光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两个狗腿子上来耀武扬威地将崔管事介绍了一遍,然后等着马武服软。
岂料,马武梗着脖子:“我呸!别以为穿得人模狗样,就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那崔管事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偏偏今日临行前自家郎君特意嘱咐过,小心行事,和气说话,莫要得罪了那妇人。
他见了妇人自然会赔上笑脸,但马武一个酒楼的小伙计也敢如此狂妄,简直气死人。
想了想,还是以大局为重,崔管事压住心头之火,冷喝一声:“今日我家有喜事,不跟你这混人一般见识。赶紧进去禀报你家夫人,就说娄家来提亲了。”
他的情报工作做的非常到位,提前命人打听到了夫人一大早就来了酒楼,这才直奔松鹤楼而来。
这一嗓子吼了出去,没人动。
崔管事又吼了一嗓子,奈何马武挥着饭勺挡在门中间,连同那手拎菜刀的张清,两人犹如门神一般,直接将提亲的队伍拦在了门外。
这时,崔管事看到了站在厅堂内的邱掌柜,吼道:“姓邱的,你何时变成了缩头乌龟了,你还是松鹤楼的掌柜吗?”
明摆着让邱掌柜来弹压马武和张清。
邱掌柜猛地听到崔管事叫自己,尴尬笑笑,松鹤楼当年在江陵也是有牌面的,自然有人认识他,只是现在被邱掌柜这么一吼,当真是极没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