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我已经不像以往至少要睡到9，10点钟了，因为每天早上，我都要看着我爸和老冯下楼去遛弯，老冯的神智比之前清楚多了，但有时也会犯糊涂，会认不清人，我妈和我爸都很有办法对付他，就像哄小孩一样地哄一会儿，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老冯见我起来，和我打招呼道：“今天早啊，有事要出门啊！”

我嗯了一声道：“打算去一下佛山，可能要去两三天！”

老冯哦了一声道：“佛山好地方啊，我的第一个客户就是佛山的，格兰仕，后来又做进了美的，你忘没忘啊？”

我笑着说道：“怎么可能忘呢，就是因为她们两个客户，才能坐进了盈科的！我记得还是你带我去的呢！那会儿，你出门都是林老开车跟着的，我那时还奇怪呢，怎么非要搞个司机跟着呢？自己开车多好啊，以为你不会开车呢，后来才知道，你这大近视，戴上眼睛开车都不方面的！”

老冯哈哈大笑道：“也不是的，那时候就流行这个啊，有个司机开车，显得派头大。”

我爸笑着说道；“是啊，那时候有点权的，都是有司机的，我以前也有司机的！小李子，现在都成卫生局的科长了！那小子，14岁就跟了我，从东北一直带着到广东，没别的本事，除了开车就是写一手好字，我给他弄进了市书法协会后，就自己找关系，当上公务员了，人不可貌相啊！”

我嗯了一声道：“我李哥是吧？小时候，我老坐他的车，好像是桑塔纳2000，可威风了，学校里都说我爸是大官，可多人羡慕我了！”

我爸笑着回忆道：“那时候，你爸我还算是个大官，就是没做官的命！”

老冯附和着说道：“我都是叫陈局的，当然是大官了，阿飞能进万众，还不是你的关系，那时候万众的王总还特意给我看批条呢！他本来是不想要本地大学生的，怕不能吃苦耐劳，可看到条子后，又不得不接收，和我商量了很久，想着把你扔车间一段时间，你能干下去，就让你干，让不下去，也不能怪他！”

我切了一声道：“我当去那会儿，还真是吓到了，40度高温的车间装设备，一站就是一天，吹着那么大的工业风扇，我都能睡着，还不分白天黑夜的，说上设备就上设备，24小时连轴转！不过，也是那时候学到了不少技术！”

老冯回忆着道：“你们那会儿一共进来了7个，还是8个大学生来着，我都忘了，都很能吃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你！因为，打你进公司我就不看好你，穿的流里流气的，非得到了公司再换工作服，人家都住公司宿舍，就是天天背着个包回家，一看就是做不长的！谁知道，设备让你给装上了，外语还不错，跟着老外混了那么久，技术都让你小子给学去了，图纸还让你给翻译了！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有点本事！

等我想要你的时候，设备动力部不放人了，还说让你当副主任，申请都打好了，给了王总的！我那时候就怕你小子因为升官了，不肯来我部门，还好你小子机灵，果断选择跟我，我为这事还求了陈总好几次，和李总拍过桌子呢！”

我笑着说道：“这事你得问我爸，我最先是和我爸商量的，他是一百个不同意，说我性格内向，根本就不适合做销售的!”

我爸嗯了一声道：“可不是嘛！他小时候逢人说话就脸红，说话声音像蚊子似的，你说这样的，能做销售吗？而且，不但不爱和人交际，脾气臭，这点像我，不管是谁，他是说翻脸就翻脸！”

老冯哈哈大笑道：“可不是，和我也老耍小性子，平时圆滑是圆滑，跟什么人说什么话，当时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人都喜欢他，连扫地阿姨都夸他！就是脾气上来了，连我都顶啊！动不动就想动手，你说这样也能成为一位合格的销售员，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笑着说道：“我运气好呗，遇到你这样的好师傅！”

老冯感慨道：“还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那时候全公司的高层王总，陈总，李总，各个都挺看好你的！说你以后错不了，说你无赖时候的样子，和我一模一样！可后来，你的成绩是我没预料到的，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我都骄傲得很！”

我有些感激地说道：“我的那点东西还不是都是你教的！你告诉我，做人要正直，但要学会转弯；做人要正派，但要学会圆滑；做人要知道感恩，但要知道取舍！要学会善良，温柔待人，但也要硬气，不卑不亢！心若向阳，不惧悲伤！”

老冯嗯了一声道：“一字不差！真的是我的好徒弟啊！”

我的电话响了，小黑打过来的：“走不走了？我都在楼下等你一个小时了！”

我切了一声道：“你不是认识我家门啊？还是你没上来过啊？你在楼下等什么玩意儿呢？上来吃早餐就是了！”

小黑不耐烦地说道：“这么高的楼，还没电梯，我才懒得上去呢！再说了，我也不吃早餐的，吃了一天都没精神！你快点啊！”

我不满地说道：“你一跳都能蹦2米多高，还怕爬楼梯啊？你催什么催，这是你求人该有的态度吗？”

小黑哼了一声道：“你到底走不走啊？怎么这么多废话啊？”

我哎了一声道：“马上下来了，要不我跳下去你接着我？”

挂了电话，我爸知道我要出门，拦住我问道：“你看看，能不能给咱们这栋楼装个室外电梯，我们年纪大了，真是有点爬不动楼梯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考虑了一下说道：“装倒是可以，可是不是得整栋业主都同意啊？楼上的还行，一楼，二楼的能同意吗？不但挡光，而且增加负荷，她们能愿意吗？”

我妈这时候走了出来说道：“咱们自己出钱，她们能有啥想法？谁不服，我就去找谁？”

我急忙说道：“妈，你可千万别，上次你和她们吵架的事，她们可还都耿耿于怀呢！别在闹了，你先好声好气地问问她们意见，要是都同意，我就找人转，要是不同意，你们就搬别墅那边去住得了！”

我爸愣了一下道：“你别墅不是都卖了吗？说你缺钱！”

我解释道：“耀阳给买回来了！早就让你们过去住呢！那边方便，空气也好！”

我妈反对道：“不去，这里都是老邻居了，都住习惯了，那头没人气，连个说话的街坊都没有！”

我耸了耸肩道：“那我没办法了！要不你们看看咱们小区有没一楼，二楼的房子卖，咱们卖下去也行！”

我妈摇着头道：“有钱烧的是吧？一楼，二楼潮得很，还没阳台，你爸叫你装电梯，你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