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孟怀东当年摄去的业火真力,必定被你炼化入体,若非如此,你绝无可能修成《灷煛焚经》!今日何其幸哉,竟让你到得此间,自雷火珠现世以降,从无此罕世良机,真乃天助也!”
“於心儿”断然喝道,望向陈平的眼神闪烁不定,似是奇货可居一般。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此事与眼下又有何关连?尊驾一心想要寻回雷火珠,此事简单的很,只要你离开她的身体,保证她神魂无碍,在下定会将雷火珠奉还!”
陈平不欲与“她”继续纠缠,只担心於心儿肉体被占据时间过久,神魂受损,只想让“她”早些离开。
“要我离开容易,只看你如何决断。只要你自毁元神,我立时离开这具躯体,并保证她神魂无恙。”
“於心儿”目光闪动,说出条件。
“什么?”陈平听到如此荒诞言语,惊诧道:“尊驾不过是要索回雷火珠罢了,为何还要在下自毁元神?”
“怪只怪你拜了个好师父,学了门了不起的好功法。”
“於心儿”冷笑一声,嗤道:“多说无益,若要我放她神魂归位,便只有你自毁元神一条路可选。”
从此人言语可知其心性果决,行事作风极其雷厉风行,这种人主意一旦下定,绝难使其转念。
陈平脸色数遍,瞬间转过无数念头,眼神飘忽之下,最终落在於心儿神情大异的脸庞上。
佳人眉眼依旧,可是此时神情乖戾,眼神咄咄逼人,看在眼里极是陌生。
他痴痴看着,回想起那年在溪边浣衣的豆蔻少女,十余年来深埋心底的懵懂之情尽数涌上心头。
陈平心绪纷杂,瞬间转过无数景象,与於心儿相识以来的各种过往如走马灯般一一呈现。
从当初翠苹山初见之时,於心儿满脸水珠,睁着双好看明眸柔声道:
“陈公子,我可得回去了,不然姨娘和姐姐寻了过来,可是不好。”
最后定格在於心儿站在水里,衣裙挽至膝上,手里捧着一颗绿莹莹的石头,眼眸笑成了两弯月亮,娇声唤道:
“陈平,快来看我找到了什么。”
陈平闭上双眼,深吸口气,再睁眼时,眼神已然清亮坚毅,已是存了死念,沉声道:“尊驾要我自毁元神,不过是想占据我这副肉身而已。可我如何得知你会遵守约定,不会出尔反尔。”
“於心儿”见他神态转变,愕然下仍是冷笑道:“我向来说一不二,言出必行,还会欺瞒于你这个后辈?”
“尊驾一人之言,实是让人难以信服。在下有个提议,一是你以本命元神立誓,若是我自裁之后,你没有依约行事,不能让这位於心儿姑娘恢复如初,你的三魂七魄必为天雷地火所灭,永世不得再入轮回!
二是须得找个保人。”陈平目光炯炯,直视“於心儿”双眼。
“三魂七魄皆灭,永世不得轮回?哼!好小子,算你有胆量,保人又怎么说?”
“於心儿”听他语气决绝,收起了几分轻视之意。
陈平朗声道:“司徒若前辈魂灵在此,若是由他出面担保,只要尊驾誓言下定,在下立时毁去本命元神!”
说到此处陈平不免嘀咕道:“自毁元神?我便是想也不知该怎么做。司徒若似是对我并无恶意,还是先把他扯进来的好。”
“竖子尔敢!”
“於心儿”似是对司徒若极是恼恨,竟被这番话激得秀眉倒竖,握剑之手怒颤,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连话也说不出来,显然是气到极处。
陈平此时破釜沉舟,无惧无畏,厉声道:“你想要占据陈某法身,竟连这点要求也不愿答应么?若你是想诓骗于我,那此事再也休提!心儿既已被你夺舍,今日陈某拼尽全力,也要将你元神灭杀!然后自尽于此!也算对她得起!”
占据於心儿肉身的这个魂灵,前生虽是女子,但是心性极其刚毅果决,从不受人威胁摆布,此时听了陈平所言,便激起了她性格中的彪悍之面。
加上她因执念过深,坐化后魂灵羁绊于此,数百年下来后愈发偏激,此时与陈平言谈不妥,雷霆之怒立时发作,断喝道:
“我能占了她的肉身,难道便不能再占了你的?量你只是个筑基期的小辈,怎敢与我大言不惭!莫说我欺侮于你,不出三合,便要将你拿下!”
只见其右手持剑,左手法诀疾捻,又再施起阴霆之法,不过“她”已知阴霆之术奈何不得陈平,此时只是用之惑敌。
实则是打算拼了於心儿法身毁损,也要欺到近前,施展一门神魂秘术,强行占去陈平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