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帅,那边有动静,是不是先让兄弟们冲一波!”
已经回到张焘身侧的胡明凯,眨眼间便发现了赵震那边的动静,马上低声提醒着自己的恩帅。
不过此时张焘却没了刚才上山前的意气风发,瞪着自己已经围困半晌的辎重营方向,一双浓眉几乎拧到了一起。
当明军突入营中,第一时间发现这后营中居然存放着叛军辎重,张焘当时眉眼都笑开了花。
按照以往平贼的套路,只要银两粮草一失,那么余下的贼寇必然做鸟兽散。
可是那个光着膀子,不住在马车上跳来跳去的汉子,却让他的算盘整个落了个空。
倒不是因为那汉子是赵子龙在世,能在自己的骑队中杀得七进七出,而是那汉子手中的“暗器”,实在是太过犀利!
“梆!”
暗夜中两片雪白刀光轰然相撞,张三发横着巴掌宽的刀片,生生挡住了面前骑兵的纵劈,但是他早已裂开的虎口又流出了鲜血。
那骑兵也是悍勇之徒,腕子上马上察觉到对方的力气已衰,随即马上抽回长刀,抡刀就要再行劈下,这次他算定了对方绝对再无防范之力。
可是那刀还没砍下,突然一道银光就奔着自己面目而来,不过那兵卒反应极快,几乎下意识地就将身子一偏,让张三发的暗器落了空。
“辽东人不杀辽东汉,五两银子给你,兄弟且去别处!”
眼见对方没接着,张三发这次又从腰间掏出了碎银锭,待对方看得清楚才抛了出去。
不过张三发的手上功夫,照小李飞刀那是差得太远。
银子堪堪只飞到马头的高度,就到达了抛物线的顶点,然后一抹黑就掉到了地上。
骑兵再不理张三发,直接片身下马,就在地上找起了银子。
那可是五两银子啊,自己虽是大帅家丁,在营中算得上拔尖的人物,但是一个月的饷银也才五两,还是半银半粮的折算。
此时看着一个月的工资掉到地上,勤俭持家的小骑兵再不管面前的敌人,努力地在地上寻找可爱的小银锭。
甫一下马,小骑兵发现自己并不孤独,眼角瞥处竟发现地上竟有不少下了马的同仁,看着他们猫腰在地上翻看的样子,一定也是如自己一般寻找银子。
他没猜错,此时距离骑兵破营已经过了小两刻钟,这一直摇摇欲坠,但就是不坠的辎重营,就是靠着张三发的银弹攻势守到了现在。
骡马大车的最外圈全都是拼命地辽东流民,而在大车的里圈却有一队不断跑动的小伙计,他们可以说是张三发亲手调教出来的最强后手。
他们没有别的任务,只要看见防线哪里顶不住了,便立马向那个方向投掷碎银子。
张三发在山东行商多年,虽然也有一支武功不错的镖队,但是好几次被响马们逼到绝处,靠得都是这银子暗器。
眼前危险既去,张三发却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张焘帐下的家丁毕竟不是寻常马匪可比,连着挡了几刀,张三发就忍不住眼前发黑。
“陈当家、李掌柜、赵先生,我老张算是对得起你们了!你们可别对不住我啊!”张三发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抬眼向中营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