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垒起的城墙打不动,木制的堡门却是毫无问题的,在经验丰富的葡人观瞄手指挥之下,一炮下去就将堡门打出一个大窟窿,几炮过后,三百岁的大门就如同废纸一样地垮掉了。
“火铳手列队!前营的兄弟们都把盾牌举起来,给我顶着羽箭往堡里冲!”
秦耀祖大喝一声,领着自己的老兄弟就结成了一个盾阵。
练习队列的好处就在于可以适应多种队形,像是如今义军一个挨一个,把巨大的藤牌顶在头上,实际上就是赵震排出的复古罗马龟甲阵。
别看这阵型是两千年前的玩意,但是操作起来,无论是对队列的严密程度,还是行进中的步速控制,乃至于基层军官的指挥水平实际上都有很高的要求。
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义军的队列也算有了些样子,赵震才咬牙派出了这个他所知道的冷兵器最强防御阵型。
百尺崖后所中的卫兵数量本就不多,此时更要分出士兵去封堵破损的城门,敌楼上剩下的弓箭手虽然拼命射箭,但是稀疏的箭枝面对连片的盾牌防御,可以称得上毫无效果。
就这样顶着弓箭强冲到城下百步之内,后排的火铳手终于开始发动生火放铳。
这样的距离,虽然火绳枪跟本谈不上什么准头,眼见着对方两次排枪自己都安然无恙,城上的弓箭手甚至探出身子向盾牌后的阵列进行抛射。
十七世纪的火枪战术,从来都是用数量提升射击的概率,面对近两百门火铳的轮流射击,这些孤勇者只要被打中,就是一声惨叫地从城池掉落。
而且他们面对的还不止是火枪阵,经过短暂的冷却后,两门三磅炮也加入了清缴他们的阵列。
终于在连续射空了五炮之后,一枚飞速旋转的铁球终于击中城门右角的敌楼。
随着咔嚓一声巨响,敌楼上的砖石木屑四处飞溅,只是刹那功夫,那几个弓箭手就从两丈高的城墙上跌落而下。
随着羽箭的压力消失,义军冲击的步伐也开始加快,踏过了被冬日积雪填平的壕沟,在接站的三刻钟后,义军终于冲到了倒塌的城门前。
不过,不同于喜上眉梢的秦士英,赵震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因为,攻城战的伤亡,终于开始出现了。
施放弓箭的敌楼虽然抵挡不住火炮的轰击,但是中国数千年传下来的守城战术又怎会只依靠这一处。
当秦耀祖摇着手中腰刀,呼喊着敢死队向城门发起冲锋之时,跺墙之后瞬间落下数块青石和三根巨大的圆木。
“滚木礌石!”赵震终于看到这只在话本小说中存在的守城利器。
或许作为城防设施,它们几乎已经可以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但是此时,却并不妨碍它们杀人取命。
纵然有藤牌掩护,但人头的青石还是将下面的士兵砸得头破血流。更恐怖的是那三根巨木,每一根木头砸下,就会将一整排的士兵砸倒,赵震反复注视之下,也没见到几个士兵再次站起来。
“兄弟们冲啊,陷城建功就在此时!”眼见身边不停有士兵倒下,秦耀祖却是不退反进,把盾牌往地上一扔,举起钢刀就向门内杀去。
“百尺崖的兄弟们,生死存亡就在今日,随我杀贼啊!”
二十步外的城门内,同样有一个声音响起,片刻的功夫,窄窄的城门通道内,两群穿着同样军装的士卒轰然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