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双雄同锋

悠悠转转，随着今天的最后一科结束，中考的第一天过去了。在这一天里，陈元钧终于遇到了自己擅长的科目——历史，做起来得心应手、轻车熟路，只是每场考试都少了三个人。

“才六点多。”陈元钧看着表自言自语，“现在回家也没什么事干，这个时间段我才不愿意复习，无聊死了。”

“陈元钧！”一听身后有人喊自己，陈元钧没来得及转身，朱翊焕就已经在身旁了，紧随其后的还有王云歆。

“别问我考得怎么样，我不想说那些无聊的客套话。”陈元钧先入为主。“本来我也没想问你这些。”朱翊焕拍了拍陈元钧的肩膀，“今天你是不是跟别人打了一架？”

陈元钧一脸狐疑：“你怎么会知道？真是奇了怪了，我都没碰见你，你是从哪儿得到的这个消息？”

“说来碰巧，今天在我的考场也有一个作弊的被逮住了。他是我同学，我劝过他好几次都不管用，最后他还是被抓住了，才向我道歉。不过我没理他，想着到走廊上歇一会儿，正巧看见几个人鼻青脸肿的逃走，你也正巧从那里出来。”

“其实只有这些还不足以证明是你动的手。”朱翊焕继续补充：“然后我找到王云歆，了解到你表面优柔寡断，实则自尊心很强，而且也是个练家子，再加上那几个人地痞流氓的打扮，基本能推出是他们几个先挑衅的你，之后你才动的手，并且你赢了。”

陈元钧笑了：“听萧子瑜说不能让我小看你，一开始我没把这句话放心上。但百闻不如一见，事实证明果真如此。你的推理能力的确很强，我没话可说。”

“多谢夸奖。”朱翊焕也笑，但心情有些沉重：“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小心一些，他们在你这里吃了大亏，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的也是，但我已经下了狠手了，这群畜生肯定会拉帮结派再找到我。反正早晚都是打，还是早打的为好。”陈元钧沉思。

“好吧，一切顺你心意。”朱翊焕在路口与陈元钧辞别。

“想不到陈元钧还有这么冷酷的一面。”朱翊焕细细回味：“只是没亲眼看到他是怎么打的，真是可惜。”

“你应该也练过武术吧？”王云歆反问：“星期六那天晚上你不也是徒手制服歹徒的？”

“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朱翊焕叹气，“但你说的确实没错，我曾经也练过。”

王云歆瞬间来了兴趣：“你按摩的手法是你爸教你的，难道武术也是？”

“不不不，我爸可没这么文武双全。”朱翊焕摇头，“是我爷爷教我的。他以前拜过师傅，学的是什么我记不太清了。只知道他教我的时候让我好好学，说是以后用得上。现在看来，他老人家说的的确不错。”

“真羡慕你俩有这样一个爷爷。”王云歆显得有些失落，随后又面带微笑：“明天你的生日需要我给你送个礼物吗？”

“得了吧。你现在自己生活都困难，别给我送礼物了。”朱翊焕拒绝，“能出席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没必要搞这种形式。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外边过生日。”

“昨天的给你发的消息你看了吗？”王云歆试探问道。

“看了，就是不懂你为什么删了不少？”朱翊焕不解。“没什么，可能是……手滑了吧。”王云歆只能尴尬的笑笑。

朱翊焕接着说：“我的向来性格不讨喜，能接受我的人也不多，很高兴在今年遇见四个能够理解我的人，特别是你。所以，我应该感谢你们，有你们真好。”

说完倚在栏杆上，看着偌大的校园，冷不丁地问：“你说，我们都能考上这个学校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王云歆也倚过来，“你在担心咱俩将来不在同一所学校吗？”

“有一点。”朱翊焕低着头，“到那时候再想见面可能就难了。这几天也算是我人生中最跌宕起伏的时刻，尤其是认识你之后，我的生活多了些色彩。”

“其实你对我也帮助了不少，你在心理疏导这一方面上真的令人羡慕，我几乎每次都是在你这里寻找心理安慰。”王云歆的黑发被微风徐徐撩起。

“呦，我来的不巧了。”一个骑电车的女生停在旁边，“打扰你俩卿卿我我了，实在抱歉。”

“小晴，你终于来了。”王云歆欣喜，走到李代晴跟前。“别别别，你别过来。”李代晴双手交叉拒绝，“我可不想成为拆散一对鸳鸯的罪人，我要走人了，你赶紧回去吧，让他等急了回头再赖到我头上，我也担不起。”

“说的什么话。”王云歆拉着李代晴，让朱翊焕过来。“你能带我们俩回去吗？”

李代晴的脸犹如晴天霹雳：“行行好吧，我的姑奶奶。这么米粒儿大的地方能带你一个人不就错了，你非要这么折磨我干什么？”

“让朱翊焕坐后面，我蹲在前面不就行了？”王云歆当机立断。“得了，你也别净出馊主意了。”李代晴一个白眼，“你俩在回家的路上慢慢享受生命的美好吧，我没有这个缘分，我不配，我走了。”

说完李代晴神庙逃亡般的离开了，看着李代晴渐行渐远的背影，王云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和朱翊焕并排走去。

朱翊焕忍不住笑出来：“一开始我还以为李代晴跟你一样比较文静，真看不出来她的性格这么随便。”

“你觉得我比较文静？”王云歆不太相信。“难道不是吗？”朱翊焕深以为然，“第一次跟你见面你就不大说话，斯斯文文的，所以才这么认为。”

王云歆“噗嗤”一声：“哈哈哈，没想到我在你的印象中是这么一个人。也难怪，我只对陌生人比较‘高冷’，对熟人我才愿意交心。”

“这么说，你是把我当熟人了？”朱翊焕受宠若惊。“嗯……也可以这么说。”王云歆歪着头，嫣然一笑，“反正不是生疏人。”

欢乐的时光转瞬即逝，“再见，我得回去哄哄李代晴了。”“那赶紧去吧，今天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两人挥手道别。

“妈，我回来了。”陈元钧也刚刚到家，放下笔袋，看见一大桌子饭菜，“今天又做这么多菜，吃不完的。”

整个房子只回荡着陈元钧的声音，之前这里空无一人。准备吃饭，在餐桌上发现一张纸条：“元钧，今天我和你爸要出差，两个月后才能回来，菜做好了，热一热就能吃，钱放在你的抽屉里了，不够再给妈打电话。对不起，没能在家陪你，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爱你的妈妈。”

“又出差……”陈元钧把纸条揉成一团，愤恨地扔进垃圾桶里，却又呜咽起来，哭着把纸团从垃圾桶里捡出来，展开，贴在自己卧室的墙上——已经密密麻麻贴满了类似的纸条。

随后走到一间卧室门前，伫立良久，缓缓沉吟：“听得见吗？爸妈又出差了。对，又是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你呢？过得还好吗？晚上别喝咖啡，睡不着觉的。”

“唉，其实你也挺寂寞的，也没个人陪你。我多想陪你一起去，这样你我都能有个玩伴。”陈元钧面露微笑，“但是现在我还不能去陪你，我还需多费些时间，等到他血流成河，我就去找你——或许极乐的世界，真的有天使。”

蛙声渐渐消失在耀眼的朝阳之中，蝉鸣放开了歌喉，清脆而嘹亮。

一条条道路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今天是中考的第二天，家长都不敢掉以轻心，反反复复的嘱咐，一遍又一遍，还担心孩子准备的不够充分，甚至亲自打理孩子的一切事务。哪怕送到校门口，也是语重心长的叮嘱，目送孩子进了校园直至消失在视线中，才稍稍放心。

当然，陈元钧、王云歆以及朱翊焕没有这样的待遇，但该来的还是要来。三人再次在校门前汇合。

“小晴，我有些走不动了，你扶我下来吧。”王云歆小心翼翼的挪动。

“你还好意思说？早饭吃了多少你心都没点数吗？我都不愿意揭穿你。”李代晴毫不吝啬的吐槽，“要下就下，别磨磨唧唧的。”

“开玩笑的嘛。”王云歆嘟着嘴。“对了，明天朱翊焕过生日，你来不来？”

“当然来！”李代晴一听，欣喜若狂，“这么好的事必须得叫上我。说定了，选定位置后，明天我等你消息。”说完“一蹦一跳”的骑着车走了。

“第一场数学。”王云歆此语一出，仿佛天都要塌下来，“我数学最差了，这马上就要考试了，怎么办？”

“我的数学也不算太好。”陈元钧摇摇头，“数学级部第一好像就是刚才送你来的那个人，我差她十几分。”

“我差她快二十分了。”朱翊焕也摇摇头，“谁能想到这个李代晴的数学竟然考了满分，真是不可思议。”

“今天是你们两个人的主场。”陈元钧一脸愁容，“今天有王云歆擅长的英语、朱翊焕擅长的政治，我可是一个优势学科都没有了。”

“别灰心，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认真对待每一场考试就行了。”朱翊焕安慰道：“我们先走了，一会儿见。”

陈元钧走在前往考场的路上，突然面前被一个高个子拦住了去路，抬头一看：“嗬，这不是地痞流氓的‘老大’吗？找我何事？还想再和我过过招？不过我怕打掉你的创可贴，赶紧走开吧，我着急考试。”

“告诉你，老子有的是人，少给我显摆！我劝你现在立马跪下给我道歉，不然考完试有你好受的。”老大恶语相向。

“是是是，我不该把你打的鼻青脸肿，害得你贴了创可贴。看看这还肿着呢？哎呦，真对不起，让你‘英俊’的脸更突出了。哦对了，还得感谢你当时没有讹我，不然我一寒门子弟，赔不起这钱，还要在揍你一顿。”陈元钧阴阳怪气。

老大恼羞成怒，指着陈元钧干瞪眼，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好好学习吧，连一句夸人的话都不会说，以后怎么在道上混？”陈元钧笑着走过。

“你……”老大仿佛结巴了一样，“考完试我就让你死！”撂下一句话就气愤愤的走了。

进入考场，还是一样的流程，监考员在走道间踱步：“我再提醒一遍，任何考生，在考试期间严禁作弊，别太相信自己的能力，也别以为老师的眼睛都是摆设，不然就会像已经被全市通报那三个人。”

说完，铃声响起。陈元钧接到卷子后急先扫视一眼：“难度还行，起码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进行到这里一切正常，但就在陈元钧专心做题的时候，耳边响起一个声音：“陈元钧……”

猛的一抬头，陈元钧差点没喊出来，不敢做出什么大动作，只是四处张望，默念：“什么人？难道他们都听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