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这几年阿保机南征北战,为部落、为契丹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是一下子损失众多的兵马,不仅让部落颜面尽失,更是要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如果打算继续重用阿保机,势必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一众年轻后辈对挞马狘沙里一职跃跃欲试,可汗等人也是左右为难。
“放肆,事情还没有定论,怎么可以只听你小妾的片面之词。你兄长的为人大家清楚,等事情调查清楚,可汗和为父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耶律撒剌眉头皱了起来,眼下阿保机不在这里,难道真是他做的不成,接二连三的出现丢人的事情,让他的脸上也无光啊。
对于挞马狘沙里一职,耶律撒剌也希望次子可以担任,只是因为长子大败,实在是难以向可汗张口讨要,只能是默默听从着对方的安排。
说话的工夫,身为部落军队首领,同时又是剌葛的伯伯——耶律释鲁站了出来,这些天儿子滑哥没少在面前念叨,想来是收了剌葛不少的好处。
“趁着今天大家都在,老夫有话想说。挞马狘沙里是可汗的随身护卫,断然不能有一日空缺。以老夫来看,阿保机多日意志消沉,实在难当此重任,不如让剌葛临时担任,看他能否胜任,咱们再做决定。诸位觉得如何?”
相比而言,比耶律剌葛能力出众的大有人在,不过因为远近亲厚的关系,耶律释鲁提出由他来担任挞马狘沙里,其他人即便是心里不满,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看到可汗点头,耶律释鲁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不仅是满足了儿子的要求,同时也收获了耶律撒剌的感激。
剌葛如愿当上了挞马狘沙里,脸上没有多少的喜色,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了,谢过可汗、伯父等人,便悄悄地站在了一旁。
不过阿保机的事情还没解决,以他的统兵能力和平时的为人,耶律撒剌断然不信,儿子会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可惜事实摆在眼前,那名小妾哭得可怜,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且长子消失不见,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找出来不可,一定要和他当面对峙一番。
剌葛见父亲的脸色不对,思索片刻之后走上前来。
“父亲,长兄做出这样的事情,孩儿也是不敢相信,如果他和我说的话,把那婢子送给他何妨。不过以我那小妾的性子,断然不敢冤枉长兄。”
“而且最近长兄心情低落,部落里更是疯传嫂嫂和曷鲁的谣言,我想他应该是一时气急,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关于谣言,耶律撒剌也是有所耳闻,听次子如此一说,心里顿时也是相信了几分,随即低沉地说道。
“安排人马悄悄去找那个畜生,必须把他生擒回来,我要亲自审问。”
“孩儿马上去办。”
剌葛返身离开,心中安稳了几分,即便没有父亲的吩咐,也会全力以赴找到自己的大哥,只要对方活在世上一天,自己便一天不会安心。
夜色中,阿保机昏昏欲睡,刀伤和烧伤让他虚弱无比,相比这些,内心的伤痛折磨的更加厉害,想不到一奶同胞的弟弟,竟然想要致自己与死地。
如今的他感觉上身火烧一样的疼,想要睁开眼睛都做不到,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沿辽河向下游而走,希望可以遇到述律平和耶律曷鲁,眼下只有他们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了。
一直从夜里跑到了天亮,即便是求生的意志再强,也抵不过伤势的侵袭,阿保机不知什么时候昏了过去,像是一具尸体一样,趴在马背游荡。
马匹跑了一夜,身体的能量早已经消耗殆尽,感受不到主人的指令,于是自行到河边饮水。
哪成想岸边的泥土松动,骏马沉重的身体,瞬间踩塌了河岸,一人一马双双掉进了河中。
骏马在湍急的河水中奋力的挣扎,没几下的工夫,阿保机便脱离了马背,像是一具尸体一样,漂浮在河面上,任由河水带向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