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妹，我该走了。”这已经是张宪两天以来第五次提出要走了。 金陵一如既往地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把小嘴一撇，“你这样怎么出去？你看，痂刚掉、皮肤的颜色还是一块红一片白。还有这头发，到现在才长出这么点儿，你就这样出去怎么见人？” “我的大小姐，我是个男人呀。皮肤上带点儿颜色那有什么呢？再说这头发哪能长那么快？我的伤势已经好了，难道就因为头发没长起来，我就一直赖到这儿不去上班？不上班谁给我发俸禄？我吃什么？” “我养活你呀。”金陵丝毫也没有注意这句话里的歧义，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不过张宪的脸色就比较精彩了，他可没想到两世为人活这么大，竟然会有朝一日，被一个女人说要养活他。 “我管你吃管你住还管给你请医抓药，不跟你要钱。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住到完全养好再说吧。”金陵就像个精明能干的小媳妇，两手掐腰，显得那么的精明干练。 张宪却不打算让步了。本来再住几天也无所谓，住在金陵这儿好吃好喝，还有这么个大美女陪在身边贴身照顾，时不时地亲亲抱抱占点便宜倒也让人心情愉快。可现在人家都说要养活他了，他再呆在这里不走，那可真就成了靠女人生活的吃软饭的了！张宪岂能甘心？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走！张宪暗下决心。但是话还不能说的太硬。人家金陵为他做了这么多，他要是说话不中听伤了人家的心，那就是恩将仇报、狼心狗肺了。张宪说话得讲究点儿策略。 “陵妹，你说，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张宪轻轻拉住金陵的小手，脉脉含情的看着人家的眼睛。 金陵有点儿害羞，垂了一下眼皮，紧跟着又抬起头勇敢的和张宪的眼神相接。女真族的女人，毕竟不像汉人女子那么多愁善感。女真女人更直爽，敢爱敢恨。金陵盯着张宪，脸上满满的都是爱慕之情。 “你呀，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金陵一开口就吓的张宪打了个哆嗦，“你人长得好看，本事也大。父王是我们女真最勇敢的男人，你好几次打败了他，你就是比他还大的大英雄！” “咳咳咳咳。”张宪忽然感到嗓子一阵发痒，不由得连连咳嗽。金陵递给他一碗水，水是冰糖水，甜丝丝的，润肺止咳。 “岳银瓶、岳安娘姐妹是岳飞的女儿，名门之后、将门之女。她们俩能够姐妹共侍于你，那就是她们被你的英雄气概所折服。包括李婉娘，那么一个有本事的女人也心甘情愿给你当保镖。明知你有妻妾，却仍然委身于你。我听说，南宋的公主也嫁给了你。” “就是我，明明和你是两国的仇敌，却每次都对你下不去手，更不愿意看见你受到任何的伤害。”金陵越说，越是情意绵绵，两只眼睛也变得水汪汪的。 张宪一看，这怎么变成一场深情告白了？赶紧打住！他可不是要告白，他是要离开的。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你说的却也有些道理。”张宪先是承认了自己就是个挺天立地的大英雄，然后斟酌着措辞，开始为自己离开找理由。 “陵妹，你看，我在你心里是大英雄。我呢，当然也想成为一个你说的那种英雄人物。英雄，可不是缩在家里被女人养活的。英雄，是要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舞台的。” “我，现在是大宋朝廷任命的福建军节度使。你说，我明明已经康复的差不离了，却仍旧赖在你这里不去和福建的政府、军队官员们见面，这叫什么大英雄？” “陵妹，你要想让我当英雄，你就放我去把那个节度使做好，去把福建的军队整顿好。你要是想让我当一个整天围着女人转、依靠女人养活的萎缩小男人，那你就别让我去！” 金陵眼珠转了转，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我什么时候拦住你了？再说我一个小女子，哪能拦住你这个大英雄？还我放你去、不放你去？说得好像我把你捆到这里一样。” 两人斗了一会儿嘴，张宪又把金陵搂到怀里恣意亲吻摸捏了一阵，直到金陵气喘吁吁、瘫软如泥了，二人这才分开。可以说，两个人现在只差没有踏出灵与肉结合的最后一步了，其余能做的，全已经做了。虽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 “陵妹，我必须得回去了。”张宪又一次告辞。 这回金陵没拦着他，默默地替张宪穿好衣服。把手枪、袖珍钢弩、匕首、宝剑，包括随身的交子会子全都整理好了之后，像送丈夫出门上班的小妻子一样，恋恋不舍得把张宪送到了大门口。 门外花春生已经在等着他了。黄骠马多日不见主人，忽然见到，忍不住伸着脖子咴咴叫了两声，好像在说：“大哥，你这些日子到哪儿去了？不是光顾着泡妹子，已经把我给忘了吧？” 张宪过去抱着马脖子还一阵亲热，翻身上了战马，这才回身冲着金陵挥了挥手，一抖缰绳，策马绝尘而去！ 金陵目送着张宪，一直到看不见人了，这才撤身进了院落。 “收拾东西，我们立刻搬家！”院里众人齐声应是。 新任节度使大人在节度使衙门出现的消息迅速传遍了福州官场。一时之间，大小车辆、各式轿子、各种马匹纷纷往节度使衙门前聚集。 上一任节度使病死了，张宪刚来，暂时还不想去收拾他上一任的后事。什么宅子、房产，他还顾不上，张宪先去了节度使衙门，先向大家宣布：我张宪来了！ 首先得到消息的肯定是两位水军统制官马建波和肖伟。张宪的伤养好了，他们俩基本上也差不多了。见了面说起那天的经历，二人无不对赵掌柜切齿痛恨！ 珠宝行所在地，被水军和陆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侯爷，要不是我们哥儿俩拦着，陆军那帮人早冲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