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公车司马令将尚书台所有的奏章都呈上宫中之后,张明现在的压力可是巨大,虽然这些奏章已经有了尚书台的批示,但毕竟数量实在太多了,他一个一个的看过去也是非常辛苦的。
张明这几天除了睡觉在寝宫内,其它时间大多都是在高门殿批阅奏章,可谓是非常勤恳了。
所以张明决定下一次早朝便要解决这个问题,他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批阅奏章上,更何况这些奏章已经有了尚书台的批示,他绝大多数也只是看一些批示内容,看一下这些尚书台官员批示合不合理。
虽然贾诩刚成为尚书侍郎,但他的批示是张明最先关注的,为此,张明还特地让宦官从一批杂乱无章的奏章中翻出贾诩批示的奏章,不得不说,贾诩的批示还是挑不出毛病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从贾诩的批示可以看出,此人的性格非常稳重,不会采纳一些激进的方案。
比如有一封贾诩批阅的奏章,这份奏章是郑县的县令所呈递的,奏章上说,郑县粮库被之前的牛辅叛军洗劫一空,所以郑县县令希望继续增加赋税来维持郑县的运作,贾诩并未同意,而是让郑县县令坚持朝廷之前的赋税,若觉得县衙无法运作,则可以砍掉一些私兵。
贾诩当时就是在牛辅军中,他清楚的知道郑县的情况,牛辅的军队的确在郑县洗劫过,不过郑县非常穷,郑县县令却豢养着两千左右的私兵,后来这些私兵都被牛辅收入了军中,现在郑县县令之所以哭诉,完全是因为郑县县令想要恢复之前的私兵编制。
然而郑县需要这么多的私兵吗?很明显,不需要,郑县所在的位置是在华阴县往东,霸陵县往西,可以说,有这两处屏障,郑县其实是不需要这么多私兵的。
郑县县令的做法明摆着是为了扩充实力,但是这种扩充方式是凌驾于郑县百姓之上的,郑县户籍万户,但经历了董卓和牛辅的双重洗礼,如今人口不过三万,这么一些人口需要养两千左右的私兵,着实困难。
况且即使郑县县令豢养这么多士兵,然而面对着牛辅军队的到来,却不敢抵抗一二,还白白将军队送给了牛辅,不仅可怜还可恨。
张明对于贾诩的批示很满意,他早就想收回这些县令手上豢养私兵的权力,奈何关中河东郡又出现了白波贼叛乱,以至于关中各地县令更加岌岌可危,如果朝廷不能解决白波贼,想要收回县令豢养私兵那就是痴人说梦。
在任何朝代,豢养私兵都是砍头的重罪,然而黄巾起义,让汉灵帝将豢养私兵的权力下放,以至于天下大乱,诸侯并起,对于那些已经拥有私兵的县令而言,朝廷想要收回权力谈何容易。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平定河东郡的白波贼叛乱,关中这一带,必须保证绝对的安全。
贾诩其它奏章的批阅大多也是非常的谨慎,这倒是符合张明的预期,他早就了解过贾诩的性格,如今借助贾诩批阅的奏章,更加确定无疑。
至于其它的奏章,张明会让宦官挑选一些重要的,与家国有关的奏章,他主要看的都是这些奏章。
不过即便如此,张明也是劳心劳力,尤其长安战后,各地请奏的奏章实在太多了。
这天下午,张明正在批阅奏章的时候,李儒来到了高门殿。
“不知李侍中来此何事?”张明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太阳穴。
“陛下,臣有一事通报,臣昨日传信徐荣,今日早上他便抵达长安城,如今已经在皇宫外等待了。”李儒躬身说道。
徐荣的身份太过敏感,毕竟曾经也是叛军,所以李儒并没有带着他直接进入皇宫,而是暂时留在了皇宫之外。
“快请快请。”张明欣喜的说道。
此次长安之战,若非徐荣早日归降,恐怕此战的难度会急剧上升,徐荣不降,李肃的离间计就很难成功,李蒙,王方不退的话,那长安城外李蒙,王方的军队加上徐荣的部队,就会多出七万左右的士兵,到时候,长安城能否守住尚未可知。
“是,陛下。”李儒应声答道。
很快,李儒便带着徐荣走进了高门殿中。
徐荣身高八尺有余,虽然穿着常服,但全身的气质无不透露出大将的气魄。
“末将徐荣拜见天子。”徐荣躬身喊道。
“徐将军客气了,此番若非你弃暗投明,恐怕长安城已经沦落。”张明感慨道。
“陛下言重了,臣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效忠天子本是臣等的义务,只是臣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错事,望陛下宽恕。”徐荣也客气的说道。
徐荣从李儒那已经对当今天子了解了一番,当今天子性格宽厚,不计前嫌,是个不错的君主。
“建威将军,在此次战争中,你帮了朕不少忙,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赏赐?高官厚禄,金银珠宝,美女佳人,朕都可以给你。”张明大方的说道。
建威将军这个名分便是天子当时允诺给徐荣,时间虽然过去了这么久,但天子依旧没有忘记,徐荣有些感触。
徐荣思考了良久,说道“臣不敢有所奢求,臣做一切只不过是为过去的自己恕罪。”
徐荣的这句话,张明自然是判断不出真假,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是一个实在的人,所以该赏赐的还是要赏赐。
“来人,拟召。”
“朕特拜徐荣为安东将军,秩比一千石,食邑一千户,赏千金,封关内侯。”张明朗声说道。
徐荣听后大喜,建威将军只是个四品将军,但是安东将军却是个三品将军,这已经大大出乎了徐荣的意料、
本来徐荣对建威将军的封号就已经很满意了,比起他跟着董卓的时候,即使最好的情况下,也只不过是个中郎将而已,现在却直接成为了三品将军,这让他进一步庆幸自己的决议。
“谢陛下。”
徐荣从宦官手中接过诏书,反正看了几眼,才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