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离王宫显得异常的肃穆,与华美雍容的辰王宫相比,这里多了几分庄严与大气磅礴,倒让玄殇生出几分欣赏的情绪来。
从紫辰殿到乾元宫还有不短的路程,玉少邪带着玄殇与浅白二人坐在辇车里,而白岩白墨则与随行的人跟在辇车外不紧不慢的走着。
“主子,这离王宫建得倒坚固,怪道当年晓国派兵攻打离国,兵临天都城下,最终都铩羽而归了。”白墨在辇车外轻声道。
玉少邪只是嗯了一声,并未给予太多的回应。他何尝不知道这天都城易守难攻,石材建造的屋舍,烧不了毁不掉,坚如堡垒,最是难以攻破的。
“想必晓国那群笨蛋是夏末出发,攻打到离国,也是深秋时节,这个时候离国早已是冰封千里白雪皑皑,若在屋舍城墙外浇上水,便立刻结成了冰,墙面变得滑步溜手,想攻上去,比登天还难了。”玄殇挑帘漫不经心的道。
她的话一说完,外头立刻传来白墨惊讶的声音“姑娘不曾经历过那场战争,怎么会知道个中细节?”
“切,傻子也能猜得到。这石城四面环山,虽说易守难攻,但也不是并非不能攻,晓国败得那样惨,必然是输尽了天时地利,习惯了南方温暖的气候,到了这天寒地冻的北方,只怕连武器都拿不稳。离国军民占据了主场优势,晓国的将士征战数月,必然是疲惫不堪,到了别人的地盘,看到别国的军民上下一心,兴许还生出了思乡的情绪,人和便也不存在了,且战线拉得过长,军队后方补给不足,必输无疑。”以她从书本上总结出来的经验来谈那场战役,实在是太过简单。
外头的白墨估计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玉少邪带着几分欣赏的神情凝着她“看不出我的丫头竟还深谙行军作战之道。”
玄殇故作骄傲的抬了抬下巴“你不知道的还多了去了。”
玉少邪好笑的摇头,由着她得意。
一路上说说笑笑,不知不觉竟也得到了乾元宫外的广场上。
有宫人前来接引,而后领着玉少邪等人一步步上了台阶,走进了乾元宫的正殿。
“辰国四殿下到!”
首领太监尖利的嗓音在殿中响起,所有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
玄殇不自在的将头低下,只觉得此刻的他们就像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珍稀动物似地,这让她十分不爽。
偷偷朝四周看去,不少人在议论纷纷,众人的目光有好奇,有惊为天人,有鄙夷,有讥讽,有不屑,诸如此类等等。
“四殿下不远千里来到离国,切莫怠慢了贵客,赐座!”
离王不过四十来岁,整个人却显得有些苍老,精神萎顿不说,脸上还带着几分因常年声色犬马而造成的病态与苍白。
玄殇第一眼就不太喜欢这个离王,不仅是因为他的长相,更因为他那放在她与浅白身上的肆无忌惮的眼神。
这老东西竟是个色胚!玄殇强忍着冲上前去挖了他双眼的冲动,心中暗暗腹诽。
玉少邪在宫人的引导下入了座,眼里却浮现出旁人难以察觉的厉芒。
才就位,玄殇就感到一束炽热的视线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射了过来,小心的循着视线看过去,只见立在离王身侧的一位紫衣女子正紧紧的盯着她身前那骚包非常的男子,紫衣女子毫不掩饰对某男的爱慕,似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心头的火气噌的一下冒了起来,手指紧紧的攒起,咯咯咯的作响。前面的男子似是听到了这细微的声响,脊背顿时僵了一下。
不等她再继续多想,玉少邪突然站起了身,优雅的拱手行礼“少邪奉辰王之命来到离国,有礼物要赠给离王。”
离王颇为有兴致的问“哦?是什么样的礼物?”
玉少邪示意白岩白墨将礼物呈上来,待他们二人捧着礼物走上前时,玉少邪便一一介绍道“一为玉凝脂六丸,此物有延年益寿,轻盈体态,驻颜焕肤的神效;一为七星龙渊剑,此物乃是上古神剑之一,想必离王是有所耳闻的。此二物呈上,还望离王不嫌其鄙陋。”
此时殿中已悄然无声,所有的人都惊愕的望着玉少邪,似乎不敢相信他竟将这世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双手献给了离王。
“父王,四殿下都这样说了,您还不赶快收下!”紫衣女子见王座上的人不说话,连忙出声提醒。
离王顿时回过神来,站起身走到白岩跟前,一把拿起那柄古剑。
“当真是七星龙渊剑?”
玉少邪温和浅笑“少邪又岂敢信口雌黄。”
离王将剑拔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声传入耳中,剑气清寒凌厉,剑身泛着浅浅的青光,一眼便能看出这柄剑是不折不扣的宝物。
离王大喜,遂大笑着将其收下,又请玉少邪重新入座。
“孤今日高兴,与众卿同乐,不醉不归!等国师到了,便开席!”
国师?这国师是有多厉害,竟让堂堂的离王与百官等他一人,好大的气派!玄殇悄悄抬头,只见对面的位置仍然空着,心想着难道那个位置便是给国师留的?
殿中响起了丝竹管弦之声,又有舞姬穿梭其中,见玉少邪一举多得离王欢心,不少人相继过来敬酒,颇有几分讨好巴结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