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主角消失必定有艳遇的惯例,现在应该马上从阴暗处走出一两个风格迥异的帅哥,对自己抛头颅杀热血,一见倾心,再见倾情,三见就私定终身,爱的自己死去活来,最后在yy的大结局中圆满的堆到了一起,实现反古思潮的母系社会!
白墨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这个念头,盘旋不去,像是上辈子看到穿越类小说的前几章,就能推断出后来要发生的事情,想想,不自觉的傻笑起来。曾经梦幻般的念头,如今竟然都有了,际遇到此,就算是一场梦,她也觉得利息上赚翻了!不过可惜,就是娱乐活动少了点,资讯消息慢了点,而且缺乏明星八卦可以打发时间。
但是人情淳朴、相处融洽、行事有礼,却也是这个世界最难得的亮点,那一种七岁孩童也会吟诗作对的学识氛围,让人很难不被文学——这种感性的存在而倾倒。
白大妖女的想法想来是跳跃式的,而且往往开了头就会自顾自的天荒地老去,白玄被她掐的喘不过气来,低低的呜咽几声,没有效果,只能发狠了用爪子踹过去。没想到一时用力,反到是自己被弹到树丛外,直往地上砸去。偏偏白墨还规定了凡间行走不得随意动用法力,任是它身为一代仙兽,也不得不借机咬住了擦过身体的树梢,空中借个力,才止住自己原本迅速下掉的冲力。
听得‘噗——’的一声,它的身体像一个球,重重的砸在了某个不自量力的‘垫子’上,发出两声闷哼。它诡异的紫眼睛看了看身下的‘肉垫’,原来是一个凡间小子,提着一盏破碎的花灯,面色惨淡的瘫倒在地上。
白玄咬了咬身下人的肩膀,没有动,踩在他身上剧烈地跳跃了几下,身下的人还是没有动,仅仅在它弄得疼了的时候从喉咙里哼出迷糊的声音,显然是深度昏迷了。它用爪子覆上小子的脸,利爪间冷光一闪,隐入眉间,像是一条幼虫蠕动着,鼓起皮肤爬向了心脏处。等‘小虫’平息下来,昏迷的小子就如同触电般全身大幅度颤动,直直的弓起身体,口中吐出白沫,痛苦的大叫一声,直挺挺从地上跳将起来,他喘着气,神色痴傻的看着四周,一副犹在梦中的迷蒙样。
他像是又想起什么,竟然埋下头,抱住残破的花灯,肩膀抽搐的哭起来。
白墨本想多管闲事,但看到白玄难得出手,心想,说不准小家伙和它有缘。要不然,就算凡间的人都死光了,它可能也不会多看一眼。于是,白小妖飞身而下,躲在树身后面,缓缓的走出来。
她理理衣袖,用十分庄重温和的语气召唤,“白玄,过来。”白玄听话一跃,十分熟练的跳到她的怀中,安安分分窝着,一双冰冷的紫色眼睛不时扫几眼对方。它很异常,对于一个普通的连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竟然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这让想来极为孤傲的白玄十分无错,它不习惯这样的情感,所以闪过脑子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躲。
少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他慌忙擦拉擦泪水,匆匆的想向来人行礼告罪,只是他看到白妖女的时候,背景是拓树树枝长而劲拔,湖面上花灯如一链银河水缓缓的梦幻般的流淌过,照射的树洞缝隙里盈盈闪闪碎金一般的耀眼迷人。故而,一时间,他犹如走入了女妖的世界,发了痴傻的症状。
“你,是山林里的妖精吗?”他有点不可置信,有点恍惚,看上去是一个干净质朴的少年,虽然穿了一袭质地不菲的丝绸衣裳,但是眉宇里仍然透亮光彩,也许因为惊讶,他的眼睛看上去就像天上的星辰。
白墨只笑不语,走进了一步,歪着头看他,“你在伤心什么?”
少年明亮的眼睛瞬间黯淡下来,嘴角抿的紧紧的,想哭又死死憋住,“大哥不许我做花灯,说是女子的事,不得体。”
“那你就偷偷地做嘛!”凉凉的回到,白墨笑眯眯的怂恿。
“可是……可是,可是她病了,没办法来见我为她放的花灯。我怕,再也没有机会为她放一盏灯了。”
少年的声音那么爱恋那么惆怅,背衬一湖璀璨的灯光,就如同初恋时候每个人心中涌出的青涩酸楚。白墨耸耸肩膀,笑了一下,“嘿,你看七夕月色正好,牛郎织女也是喜极而泣,天下的情人都在欢聚,你的她若是真记得你,必然也不乐意看你哭哭啼啼的不像个男子汉。不过一盏花灯,关键的还是心意啊!”
他苦涩笑笑,蹲坐在地上,神色舒缓了些,不至于太过淤塞。“谢谢姑娘。”他爬起身,脚下却打了滑,还好白墨眼明手快扶住了他,侥幸没有做出一个狗吃屎的狼狈动作。应该是受了惊吧,白墨顺手把了把他的脉,没想到少年竟然是个多病之人。体质虚弱,恐怕是从小娇养的原因,心脉更是有些不规律的跳动。
少年刚刚站稳,就急急忙忙的想要推开她,心里一急躁,慌乱中反而腿窝发软,又半摊到她侧背上,从后头看去,完全是两个小情人甜甜蜜蜜搂抱在一起的模样。
白墨还没举动,突然一个巨大的力气就揪着她抛掷到一旁,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竟然天旋地转,自己被砸在树干上,脊梁撞出一块硬生生的疼痛。难道遇上打劫的?白墨咬牙冷吸一口气,扶住身体,眯眼看着前面。
那个少年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己,像是死了老妈的表情,手腕却被一个成年男子牢牢抓住,无法逃脱,这场景,活像是被人捉奸在床,而且该死的是自己给别人戴绿帽子。
白墨站起身,直起脊背,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太矮,尤其当对峙的人有着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时。男子低下头,很小心的探了探少年的额头,肃声道,“又偷跑出来,宏儿,你身体不好,却为何总不能乖乖呆在家中。”
少年扭过头,孩子气的发出鼻音,只是对着白墨说话,“姑娘,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
“她一个姑娘家,躲在这样僻静的角落里,也不知道到底打什么注意,更不清楚什么出身,你竟然也跟着胡闹!”男子一脸傲慢的怒气,刮过来的眼刀在明明暗暗的灯光下不停的发寒,白墨突然的就有了一股没有来的烦躁:
“什么意思!本姑娘好心想帮衬一下,说不定还能给小公子治治顽疾,没想到好心都当作驴肝肺!算是我多管闲事了,告辞!”她越生气,脸上笑得越甜美,声音软糯的带着奶气,却是看也不看,甩了头发十分帅气的走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一向都是安静而有礼的接近虚伪,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眼底那一种蔑视和发自骨子里的狂傲,令她想到目中无人的贵族,看着城内‘贱民’的神情。是她自己太敏感?还是作为一个变种现代人自尊心受辱的缘故?
白妖女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试图振作酒精上泛的神智,她对自己的修身养性不够到位而感到遗憾,那种自以为是的人实际上还是不要招惹的好!看样子背景挺硬的,就不知道小郡主能不能遮住她的天。
算了算了,反正赵大木头一走,她就可以快快活活肆意逍遥去了。想着想着,她又觉得心情好多了,恢复了轻飘飘快要乘风而去的快感。
白墨沿着湖,跟着灯河慢悠悠的晃,醉醺醺的步伐一步三晃,打着圈一般,一荡一荡的往前摇。幸亏人少,也瞅不到小妖女竟然是双目闭紧,跌跌撞撞的奔法,光看她一路摇晃,一路轻歌,还真以为是山间鬼魅受了凡间烟火的鼓舞,在七夕偷偷溜出来,翩若蛟龙,柔绵胜花,端的是幽丽。
远远的,见那少年狂奔而来,提着一朵残损的花灯,喘着大气,拼死一般跟上她的脚步,伸开双手拦住了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送,送你……对不……气……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