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听到郡主的话,沉默下来,然后无奈的笑道,“算了,你回去学给你父王听,让他拿主意好了。只是不要说是我说的就可以。”小郡主听话的点点头,又指着虚掩的门,道,“离秋不是要看你哥哥吗?我们赶快进去吧。我想看看离秋的哥哥到底是什么样。”
她一边说,一边快手快脚的推开门,迈步就要往里面走,被白墨拉住了衣角,奇怪的回头问,“怎么了?”
白墨不说话,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这才放开手,说道,“我哥哥大病在身,你可不能太闹了。还有,见朋友的哥哥是不是应该真诚相待,不要带着你的白布面纱了。我怕哥哥会生气的。”她就是不说自己的好奇心,把一切的缘故推到可怜的赵瑜身上。
一心想讨好唯一的朋友的小郡主实在太生嫩了,被白墨一糊弄,竟然还听话的点头,“也对,这样对离秋的哥哥太不礼貌了。可是,父王从来不许我在别人面前摘下面纱。我要是这么做被父王知道了,他一定会杀了你哥哥的。”
“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你就是暂时摘下也没有人知道的。你父王远在天边,哪里会赶过来。元宵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再说,出了事,还有别人担着,你放心。”
小郡主很快就屈服了,走进略显昏暗的房间,举止优雅的摘取了笼罩在头上的面纱,好奇的打量着半躺在床上闭眼养神的男人。她从来没有这样不带阻碍仔仔细细的看过外人,除了父王,她的生活里不允许出现其他雄性生物。她想,眼前的朋友的哥哥,才是书上说的‘冻合玉楼寒起栗,光耀银海眩生花’的似雪般见而忘俗的男子。
她并不知道一旁的白墨却盯着她鲜嫩如香河的娇美容颜失神自语道,“年十有五,如日在东。香肤柔泽,素质参红。螓首膏发,自然娥眉,见者靡不啧啧。天哪,我都成文学青年了。”她愣愣的盯住小郡主,想到,难道贵族的血脉真的就比常人要好些?为什么新丰城内晃悠了两三个月,还是没有见到过如此一般的绝色美人。难怪她老爸要她戴面纱,否则这城内早就鸡犬不宁了。罪过罪过。
白墨眼珠子一转,偷笑着打量自己私下地霸占的义兄的面色,却看到对方只是眼里一亮,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对自己说道,“丫头,什么时候带了朋友回来,也不招呼一声。”
这样的美人还不心动?莫非赵大木头功能不良?或者,他老人家是传说中的龙阳一族?白墨在心中诽谤几声,笑嘻嘻的把白玄塞到起身坐在床边的赵瑜怀里,指着郡主微微发红的脸大声介绍,“这个是我今日遇到的好友,耿雍,耿云霄。”
小郡主抿着柔软的笑靥,轻笑道,“赵公子好。”她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因为从来不曾和一个陌生男子这样相处过,她偷偷看了赵瑜一眼,心里想,这个赵大哥长得真好看,像从书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她想到书上小姐公子的浪漫爱情,心中鼓噪,不免又抬了眼皮,惴惴不安的偷看了几眼,对上赵瑜看过来平静的黑眸,吓得她马上垂下眼睛,捂住胸口,很不自在的扭住衣角。
他会不会觉得我盛气凌人,很不好相处?是不是觉得我不会说话,很无趣?小郡主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一张秀美的脸变换着各种生动的表情。白墨憋笑在心里,出于对衣食父母的尊敬,好心的拉小郡主坐下,又好心的给她斟了一杯茶,看到她神思恍惚的喝下一口,露出一口白牙好心的提醒道,“哎呀,这个茶杯刚刚我大哥喝过。元宵,你没事吧!你的脸红的好像猴子屁股。难道发烧了?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
小郡主羞涩的几乎要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手里的茶杯拿也不是,摔也不是,悬在空中,尴尬不已。她不自觉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赵瑜,可是光是看到对方沉静的神情,又是一阵恍惚把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她痴痴的盯着赵瑜,笑得十分甜蜜,这个人,连看着别人的目光,都是如此认真。
赵瑜抵不过郡主火辣辣的袭击,咳嗽了几声,瞪了一眼偷笑的白墨,哼道,“丫头,你乱说下去,就可以把你唯一的‘朋友’再吓回去了。说话要留三分口德。”他永远看上去不为外界干扰,说话的语调总是很平稳,也只有白墨听得出那骨子里的几分漫不经心。
“不知道耿姑娘是哪家的闺秀?看姑娘的举止,应该是出身不低,和我家这个丫头闹在一起,姑娘算是吃亏了。”
小郡主连忙摇头,认真的表情非常满足了白墨的虚荣心,“离秋是个好人。我,我虽然是郡主,但是知道离秋不是个别有用心的人,她是我的朋友。”她转头笑得很快意,满足的表情像是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衬着身后破败的房屋,十分耀眼。
赵瑜皱了皱眉毛,用手指稍微一勾,白墨就乖乖的听旨上前,他凑到她耳边,因为体虚,说话间不免呼吸沉重了一些,吹在白墨的耳根,惹得她只想笑,“你又打得什么主意?招惹一个郡主?”
白墨无辜的样子并没有打破赵瑜的怀疑,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就知道这个丫头鬼点子多得如同繁星,脑子里叛经离道的想法更是数不胜数,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丫头会突然间没有任何缘由的对一个贵族表示亲近,除非,对方有值得她出手的价值。小小年纪,滑如游蛇,狡诈胜狐,就是小丫头最好的标语。
“我觉得小郡主很可怜啊,虽然高高在上,但是一个贴心的人都没有。再加上没有接触过像赵大哥你这样出类拔萃的男子,她的人生实在是太空白了。将来她年老回忆的时候,一定会为此而痛哭流涕的。本小姐大发慈悲,特地救苦救难来了。不行吗?”白墨狡辩道,死活不承认自己的不良居心。刚刚在楼下,就已经接着穆顺郡主的名义好好的欺诈了猪头老板一下,她觉得权势真的是太棒了。得心应手啊!
赵瑜挑眉嗤笑到,“上次,你说门口的小乞丐们真是太可怜了,没有技巧,又被朱大老板剥削。你一定要救苦救难。所以你故意想法改了方圆几里的地脉气运,还传授他们几招。结果,第三天,你就找到朱老板要了三成的收入作为什么技术股。上上次,你救了我,也说什么救苦救难,结果七天前自己喝醉了吐真言,说是平日里缺少练练手艺的半死不活的玩具,多亏了我,才好让你检验了一下自己开出的药方到底会不会治死人。你现在要我相信你是出于好心的?丫头,拿出证据来!”他好笑的依靠在床头,说了一堆话,身体又有些发困,这几天,虽然一天一天好转,但是总是用不上力。
白墨看到赵瑜面色不好,不自觉就抓住他的手腕,把了把脉,嘟哝道,“赵大木头,你要是在胡思乱想,我就是有了药,也救不了你。”她还得分出心神安抚同样担忧的小郡主,“没事的,我哥这毛病就是辛劳病,需要好好养着。可惜,这里环境实在不好,平日里都很难晒到太阳,阴气太重。唉~~~~~~”
不轻不重的叹口气,白墨看到小郡主的娥眉紧蹙起来,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猛地感觉到手心里一痛,回过神才发现是赵大木头不轻不重的掐了自己一下,她干笑两声,还好赵大木头只是淡淡扫几眼,压住了眼里的笑意,很配合的做出微苦的神情。
白墨在心中竖起大拇指,这神态,这水准,都快比得上我的水平了,赵大木头果然也是个人才,还不把那小郡主迷的死去活来。
穆顺郡主母爱爆发,激动的红唇颤抖,她紧张抬起头,说道,“离秋,我,我可以叫人给你们找个僻静的四合院。地方比较宽敞,对赵公子的病也有好处。是我奶娘的旧宅,离这里不远。你们就搬过去住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贵人啊!白墨开怀的捅捅一旁的赵大木头,示意他老人表示一下,低声道,“我可是榨到了王宫里最好的药草,还是免费的。咱们的生活就要奔小康了,你也不出点力,给人家一点小小的鼓励?”
赵瑜苦笑着用力的捏了一把手中的狐狸爪,对着紧张兮兮的小郡主勾勾嘴角,竭力带出一些善意,“多谢郡主,赵瑜和舍妹感激不已。”他看到小郡主越发明亮的眼睛,那几乎能滴出水来的红颊,越大觉得头疼,只好恨恨的抓紧了丫头的手,无奈的发泄一下被人当作诱饵的不甘。
这个丫头,真的是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