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波逐流的小渔船上。
甘宁猫着腰,迅速走到中间的舱室边,拔出佩剑,猛地插入底板缝隙间,发力撬了几下,抽出了剑。
底板上,顿时穿了一个窟窿,江水汹涌地涌喷了出来。
甘宁把剑藏入一堆破烂的鱼网内,然后捋起袖子与裤脚,用手将船内的水泼出船外。他焦急地喊道:“快!快来泼水。”
三名假渔夫心领神会,也急忙捋起袖子与裤脚,走入水中卖力地泼水。
载着官军的小船,飞快地驶近。
站在船头的将领,看见四名渔夫正在起劲的泼水,双眉紧拧,气恼地喊道:“喂!船怎么啦!”
这名将领,姓乐名就,擅使长枪,是纪灵的部将。
甘宁低着头,故意气喘如牛地喊道:“破了个窟窿,进水了!”又埋头起劲地泼水。
凭甘宁的武艺与水性,当然不怕这船官兵,甚至持剑冲上船砍斩一船的官兵也够胆。或者潜入水中弄翻对方的船也行。
之所以凿个窟窿,让船进水,从而阻止对方征船,是因为不想打草惊蛇,惊动了岸上的大军,让其加强了警戒,以后偷袭便难上加难了。
让别人白白征船去?不但舍不得,面子上也丢不起,更担心征船后,要上岸,步行回去。
“能修好吗?”乐就耐着性子喊道,越看,神色越失望。
甘宁不露声色,拿起了一团烂布,按入水中,焦急地喊道:“堵不住啊,窟窿太大了!”按住的地方,当然不是窟窿了。
另外三名假渔夫也手忙脚乱地帮忙的堵塞。
小渔船的吃水线越来越高,船舷也几乎贴着水面。
乐就恼火地一挥手,喊道:“呸!我们走!”
撑船的官兵纷纷叹息,调转船头,划船驶回上游去。
甘宁扭头望了望官军小船,见驶远了,马上把布团移到窟窿处,堵住了窟窿。四人又合力将水泼掉,划船驶往下游。
一个多时辰。
小渔船晃晃荡荡地航行着。下游,忽然一字儿驶出十多只快船来。
原来训练水军的甘田,项通听说甘宁乘船前往汉水探查消息,担心出事,便带着十条船前来接应。
甘宁走至船头,取下竹笠,笑着喊道:“我没事,兄弟们回去吧。”
甘田,项通向甘宁打了招呼,便传令各船,调头驶回下游去。
船队回到襄阳附近的港湾,泊了岸。
甘宁轻松地跳上岸,朝河堤顶走上去,远远便望见庞统,吴苋及一队士卒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看见甘宁平安归来,绷紧的脸容,才缓缓松驰下来。
甘宁走到河堤上,笑道:“军师,吴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吴苋担忧地看了一眼甘宁,便垂下了眼睑。
“探查到什么消息了?”庞统直接问出最关心的问题。顿了顿,又玩味地笑道:“吴姑娘听说你坐渔船去探听消息,立即就跟来了。”
“军师,你……”吴苋不满地看了一眼庞统,羞涩地垂下了头。脸转向甘宁,却不敢望甘宁,关心道:“你没事,我就回去了。”说完,也不等甘宁回话,轻盈地转身,迈开莲步,轻轻挽住留仙长裙,登上一辆马车的车厢内。
几名女婢急忙跟在马车的旁边。
车夫挥鞭抽马,马拉着马车朝襄阳城驰去。
甘宁看着吴苋钻入车厢内,才收回目光,边骑上马,边道:“袁术,准备了大军,征集了几百船,肯定是冲我们的,我们得烧掉他的船才行。”
庞统翻身上马,抖了抖缰绳,与甘宁并马跟在吴苋的马车后,愁道:“他在上游,我们在下游,其势不利啊?”
“呵呵!军师忘了我们的小船?”甘宁爽朗地笑道,斜斜地看了一眼庞统。
士卒们在后面,跑步跟着。
庞统轻皱眉头,回忆了片刻,便恍然大悟地笑道:“主公,你已有计策?”
甘宁豪爽地笑了笑,意气风发道:“他们知道我们在下游,只顾防范下游,上游肯定疏于防范,那我们就有机会了。你立即派人准备二十船芦苇干柴,灌上火油,上铺硫磺,焰硝引火之物,今晚即用。另外赶紧改装二十只小船,向老百姓征用多些牛马。”
“遵命。”庞统应了一声,招呼了几名士卒,先策马回城去。
甘宁勒慢了马,吩咐道:“你们几个,立即通知魏延,苏飞,吴懿,甘田,项通到议事厅,听候调遣。”
“诺!”几名士卒铿锵应道,撒开腿,飞奔各处。
马车的车厢内。
吴苋轻轻撩起车厢帘子的一角,忧愁,惆怅地看了一眼甘宁。
甘宁眼尖,敏锐地察觉到,便驱马跑近厢帘的旁边,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哥也不会。”
吴苋沉默了片刻,隔着帘子,轻声辩驳道:“我才不担心你哩!”
“好!就当我误会好了,你慢慢走,我先回去了!”甘宁高兴地笑道,一抖缰绳,策马飞驰而去。
甘宁返回府衙,进入议事厅。
没多久。
魏延,苏飞,吴懿,甘田,项通陆续到达,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