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夜风习习。
宽阔平坦的官道,两旁尽是干枯而死的麦苗,借着月光,还能隐隐看见田里龟裂成一块块的泥地。蛙叫声也是寥寥无几,显得凄凄切切。
甘宁与二十多锦衣侍卫骑着马,在官道上缓缓地前行。
忽然间,前面有两人两骑飞驰而来,远远望见甘宁等人的身影,便勒转了马头,往回跑去。
“会不会是军队附近的哨探呢?不会是吴懿的人吧?”甘宁心中嘀咕着,重重一拍的卢白马,纵马驰骋追上去。
一会儿功夫,他便追近两骑,提声喊道:“喂!你们是吴懿的部下么?”
两名斥候听出是甘宁的声音,立即一勒缰绳,勒转了马头。其中一人,高兴地喊道:“甘将军,是我们。”
甘宁策马跑近,勒住了马。
两名斥候下马,恭敬地施了一礼。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巡逻?”甘宁微皱着眉头,疑惑道。
这里离寥县起码还有二三十里路,军队要是进城了,晚间的斥候巡逻线肯定不会前移到这么远。
原先开口说话的那名斥候,轻叹道:“我们没能拿下寥县,吴将军他们就驻扎在前面五里左右的河边。”
“什么?那名斥候叫不开城门吗?”甘宁吃了一惊,眉头一跳,急忙询问。
斥候于是简略地叙述了一遍。
原来寥县发生大旱,境内百姓种植的农作物严重减产,有些甚至颗粒无收,遭遇百年一遇的大饥荒。
秋收至,百姓们储存的余粮也基本吃耗殆尽。赵进率军到薪春郡抢割粮食的消息,也不知是谁故意泄露出去,结果粮食还没抢回来,消息已传播至全县。二万多名衣衫褴褛的流民聚集寥县城池外,等待乞求粮食。
寥县的守军关闭了城门,生怕流民入城,发生哄抢与暴乱。
吴懿率军到达时,判断了一下形势,深怕骗开城门时,流民随之入城,会引发严重的冲突。流民饿急了,会生撕人肉吃的,二万多流民,吴懿不得不顾忌。只好临时驻扎下来,另想办法。而且这个形势,斥候能不能骗开城门,还不好说呢。
甘宁听完,轻轻叹了一声,勉强地笑道:“算了,你们带路吧。”伸手帮的卢白马梳理了一下长长的鬃毛。
“诺!”两名斥候铿锵应道,飞身上马,准备领路。
二十名锦衣侍卫策马赶到。
甘宁于是带着锦衣侍卫跟着两名斥候,纵马跑去。
没多久。
甘宁等人到达了军队临时驻扎的河边。
除了少数负责警戒与巡逻的士卒,大部分士卒在河里洗澡,练习水性或围着篝火烤鱼肉吃。
甘宁下了马,在锦衣侍卫的簇拥下,走到河边。
几名亲兵朝河里,急喊道:“吴将军,甘将军来了!”
吴懿转过脸来,抹了抹脸上的水,望了望甘宁,猛然一潜水,迅速潜游至岸边,破水飞上岸。他浑身肌肉隆凸,仅穿着一条裤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