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周仓,廖化及士卒们也纷纷抬脸张望,均以为又有斥侯飞马回来禀报。
四名身穿黑色军衣的骑兵,纵马飞驰而来。
周仓,廖化及士卒们看清楚对方不是绿色的军装,均暗暗按住刀柄剑柄,或紧了紧手中的兵器,凝神戒备地注视着骑兵。
四名骑兵策马而至,猛然一勒缰绳,戛然而停。
领头的一名骑兵,抬头望了望甘宁身后的“甘”字大旗,扫了扫身穿绿色军装的士卒们,脸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得鄙夷之色。就在马上,抱拳一拱手,不冷不热地道:“请问将军,是那一路的人马?”
这四名骑兵是袁绍安排接引各路诸侯的接待使。
甘宁眉头一跳,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地瞅了对方一眼。
马良,廖化,锦衣侍卫及士卒们也露出愤愤不平之色。甘宁现在怎么说,也算一方诸侯。一名小兵卒,居然不下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甘宁,直接问话,显得无礼之极。
周仓见对方如此无礼,顿时勃然大怒,睁圆眼睛,倒竖虎须,大踏步跨上前,伸手一把执住骑兵胸前的衣甲,猛然将他扯了下马,啪啪两声,起手就刮了他两巴掌,恶狠狠地道:“你是那一路的瞎眼兵,敢如此无礼?”
骑兵刚才见周仓冲上来就想反抗,可惜动作太慢,力气也不够,被周仓硬生生扯了下马,吃了两巴掌,两边脸上均出现五只深红色的手指印,被打懵了,舌头打结,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铮!铮!铮!
三名骑兵吃了一惊,慌忙拨出了佩剑,警惕地盯着周仓及士卒们。
“有话,就下马再说!”周仓瞪着三名骑兵,声若洪钟地喝道,手臂微微一用力,将那名骑兵推跌在地上。骑兵怯弱地爬起,不敢正视周仓。
三名骑兵浑身一震,互相对视了一下,急忙翻身下马,收剑还鞘。其中一名脸色较白的骑兵,欠身施了一礼,歉意道:“冒犯将军威严,实感抱歉,请将军恕罪。”
甘宁才放缓脸色,正色道:“有事什么话?直说吧。”
“我们是奉袁盟主之命,特来接引各路诸侯的,烦请将军报上名号,随我们进驻洛阳。”白脸骑兵小心翼翼地道。
“袁绍又当了盟主?”甘宁心中嘀咕着,朗声道:“甘宁,字兴霸,庐江与薪春郡的太守,受曹操之邀,率领五千部下,前来参加诸侯会盟。”
白脸骑兵愕了一下,礼貌道:“原来是甘将军,失敬,失敬。请甘将军率部随我们进驻洛阳。”
“好!”甘宁爽郎道:“你们领路吧。”顿了顿,疑惑道:“嗯,袁本初又当盟主?”
白脸骑兵愣了一愣,不慌不忙地解释道:“第一次诸侯会盟,众诸侯皆推举袁大人当盟主。这一次,理所当然是袁大人当了,其他人当,恐怕有人不服吧?”
“呵呵!”甘宁轻轻一笑,正色道:“也是,你们领路吧。”
四名骑兵行了一礼,急忙翻身上马,驱马在前,带头领路。并派了其中一人,提前跑回去禀报。
甘宁,马良,周仓,廖化纷纷上马,率领部队,跟着领路的袁兵,奔向洛阳。
部队行了二三十里路,到了一段低矮的路段,前面是两座大山的交汇点,也是路的坡顶。
一名斥侯看了一甘宁,指着坡顶,恭敬道:“将军,翻个这个坡,就能看见洛阳城和安营扎寨的诸侯大军。”
“哦!”甘宁暗暗一喜,回脸望着走了大半天,略显疲备的士卒们,大喊道:“兄弟们,加把劲,快到洛阳了。”
话音未平。
咚咚咚……
大山背面传来了震天撼地的战鼓声;万马奔腾的密集马蹄声;千军万马的喊杀声;乒乒乓乓的兵器交击声……
士卒们听了,均大惊失色,面面相觑,惊惶不知所措。
三名袁兵互相一碰眼色,不约而同地纵马跑向坡顶。
“难道诸侯大军被西凉骑兵突袭?”甘宁心中嘀咕着,脑子飞快地转动了片刻,勒转了马头,提声命令道:“步行的兄弟们,马上进森林里躲起来,把马车也拉进去。骑兵原地待命。”转脸望着廖化,马良,吩咐道:“你们负责指挥他们。”
“诺!”廖化,马良神色凝重地应道。急忙勒转马头,策马跑向后军,大声催促道:“兄弟们,快点把马车拉进密林里,躲起来。”
步卒们听了,纷纷跑动起来,七手八脚,合力将一辆辆的马车或拉或抬地弄进密林里,躲藏起来。十多名锦衣侍卫,依然负责保护马良。
一盏荼功夫,路上只剩下五百余名骑兵。
“周仓,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再作决定。”甘宁说完,双脚一夹马腹。的卢白马立即撒开四蹄,风驰电掣地奔向坡顶,仅一会儿,便化作一道白影般超越了三名袁兵,迅速跑至坡顶。
三名袁兵看见甘宁的宝马,跑得如此之快,震惊得目瞪口呆,羡慕又妒忌,拼命挥鞭抽马,跟上去。
甘宁一勒缰绳,勒停了马,定眼望向洛阳城下,不禁倒吸了一口冰凉的冷气,只见方圆八九里之内,一座座建造中的营寨间。密密麻麻的西凉铁骑,如入无人之境,疯狂地驰骋冲杀,杀得沙尘滚滚,人仰马翻,杀得十多万的诸侯军马,丢盔弃甲,哭爹喊娘,落荒而逃……一面“吕”字大旗,在骑兵中移动着,迎风飘扬,仿佛在嘲笑诸侯军马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