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写着12个大字：求和失败，文程被扣，一切小心！ 没错，这纸条正是那个飞鸽传书。 周延儒震惊之余，也明白过来，建虏为何会失败了，原来情报根本就没有送出去。 该死的王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周延儒对王冾已然是失望透顶，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随即，周延儒强作镇定，问道：“孙公子，这事？” 孙钤看破不说破，只是淡然一笑，回答着：“小的出城前，抓了一只信鸽，好巧不好就截到这情报，阁老，你想想看，若小的没截到这情报，岂不是出城就被建虏团灭。” 周延儒跟着道：“的确如此。” 孙钤接着道：“算起来，这可是通敌罪是要灭满门的，阁老你说，满朝文武有谁这么大胆，敢干这种事？” 周延儒清楚孙钤是话里有话，而且就是在针对他，但话说回来，周延儒能混到内阁首辅，就不可能是省油的灯。 他道：“这个老夫也不知，不过孙公子若需要老夫帮忙查一查，老夫责无旁贷！” 说完这话，周延儒还有些不放心，继续演戏，“京师被围，我们做臣子的本该为皇上解忧，为大明效力，却有人暗通建虏，此行为完全是吃里扒外，若被老夫知道是谁，老夫定不饶他！” 孙钤看着周延儒的演戏，嘴角露出一丝弧度，这老狐狸演得倒是不错，若是其他人恐怕真以为他是一位正义之士。 若大明有金鸡奖，自己非颁他个影帝称号。 “孙公子，你岂放心，这事就交给老夫来办，老夫保证在三天之内，找出这个通敌奸细！”周延儒越演越上头，孙钤还没开口呢，他就先做出承诺。 话音落下，还伸手去拿那张纸条，“这个东西，就先放老夫这里，老夫也好寻着笔迹找人。” 老匹夫，还真把老子当憨货了！ 你这演技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老子！ 啪！ 孙钤左手拍在纸条上，周延儒奸计瞬间失败。 这可是重要证据，若给了周延儒，就失去了谈判的筹码。 “周阁老莫慌，小的不仅想让阁老帮忙查一查，是谁在里通敌国，还想让阁老再帮小的做两件事。”孙钤笑道。 周延儒听出玄外之意，自己想要拿走这纸条，就必须答应孙钤开出来的条件。 老奸巨猾的周延儒，自然不会露出狐狸尾巴，他把是手缩了回去，不慌不忙地道：“孙公子客气了，老夫跟你父亲同朝为官，也算是老相识了，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只要老夫力所能及的，必然不会推辞。” 这话无非是在告诉孙钤，老夫之所以帮你，乃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并非你那张纸条的威胁。 周延儒不愧是老狐狸，即便形势对他不妙，他所呈现的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且说话滴水不漏。 “既然如此，小的先谢过阁老。”孙钤嘴角微微上扬，继续道：“阁老，王冾王大人最近在刑部监，可还好啊？” 孙钤来了个礼尚往来，既然你周延儒说话滴水不漏，老子也不能落后，老子要你去杀了王冾，但老子就是不说，老匹夫你自己去悟。 周延儒能做上内阁首辅，必然是人精中的人精，孙钤话说完，他就懂了。 “孙公子不提，老爷也要说呢，这个王冾实在可恶，居然把孙大人的兵部文书改了，老夫正在调查呢，一旦被老夫找到证据，老夫非要治他罪不可！” 孙钤很满意周延儒的表现，点点头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阁老多费费心，毕竟我们父子差点死在战场。” 周延儒顺着孙钤的话，接着道：“孙公子放心吧，就凭你说这一点，老夫非要找出证据不可。” “那就多谢阁老。”孙钤作揖说道。 周延儒还礼道：“无需客气，对了，孙公子还需老夫帮什么忙？” 对付王冾，那是顺带的事情，并非孙钤的主要目的。 出征那一晚，王冾若没有周延儒的支持，他绝没那个胆改了兵部文书，使得各地勤王军按兵不动，李守琦死守京师城门，打死也不开。 只可惜，即便用纸条去查，最多只能查到一只替罪羊，压根查不到周延儒身上，为此，孙钤才选择了跟周延儒谈判。 他用通敌纸条，换取两个人的命。 一个是王冾，另一个是袁崇焕。 只不过，他要前者死后者活。 “阁老应该知道，小的跟袁崇焕的关系，算起来我还要叫他一声叔呢，我这做侄儿的看着叔叔喊冤入狱，心里实在难受，阁老你能否想想办法，让我袁叔出来？” “这……”周延儒有些为难了。 袁崇焕之所以入狱，那是他和温体仁的杰作，现在要他再把袁崇焕放出来，这不是打脸嘛。 何况崇祯那里，周延儒也不好交代。 “孙公子，不是老夫不愿，袁崇焕在诏狱，锦衣卫那边老夫插不进去手啊！”周延儒开始推脱。 孙钤并不上当，“谁都知道，如今的锦衣卫早就没了主动权，只要皇上一句话，骆养性必会放人。” 周延儒还是有所犹豫，这事太大，他打算跟温体仁商量商量。 孙钤知道不能给对手太多思考机会，尤其是周延儒这种老狐狸，思考时间一旦给多，没准他又想到什么奸计。 “阁老，抓到通敌者，可是大功一件，小的愿把这功劳献给阁老。”孙钤说完把纸条往周延儒前面推了推。 周延儒目不转睛的看着纸条，左右思索之后，忽然道：“唉，其实老夫也是被小人蒙蔽，这才弹劾了袁大人，袁大人入狱后，老夫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对劲，一直想寻找机会给皇上说明。 可建虏迟迟没有退却，老夫也就无暇提这事，如今建虏已退，京师无忧，老夫可以向皇上重提旧事了。” 不过，孙公子可别多想啊，老夫可不是看在抓奸细的份上才帮你的。 你今天把这个功劳给老夫，老夫会去找皇上说明袁大人之事，你今天不把这个功劳给老夫，老夫也会找皇上说明袁大人之事。” 周延儒场面话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告诉孙钤，自己同意了你的条件。 “阁老果然是爽快人啊！”孙钤笑着把纸条伸到周延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