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宝宝!”阿士诺爆出这么一句,“米斯拉就是羡慕他哥哥舒服又富裕的日子、羡慕他的研究室跟美人老婆!就是这么回事!可是他最想要的还是那块石头。”
“就这么值得用梭地岭去交换?”达硌士忍不住迷惑了。
“值得‘谈谈’怎么用梭地岭去交换。“阿士诺大笑,“法拉吉人要什么就不可能放弃了,不管要打仗还是要买卖都一样。如果事情真的进行得顺利,他现在已经拿到手了。”
突然间,阿士诺发现自己说的实在太多,忙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巴。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开口。“我不该说这么多的,政策之类机密的事情我不该扯的。我们现在该去看看机器龙了。”
达硌士慢慢的站起身,前一个场景的一幕幕在他脑中飞逝而过。圆顶屋外遇到凯拉。她在晚宴上对克撒那么温柔体贴,可是前一刻他们还在家里争得不可开交。她坚持不让达硌士打扰克撒的睡眠。还有她说,她跟达硌士都不该留在那里。
他没说不要。她是那么说的。
“我要走了。”达硌士板着脸说。
阿士诺站起来挡在他面前,“不急嘛。”
“我想我得跟克撒谈一谈。”
“现在这么晚了,克撒也一定睡了啦。”阿士诺说,“还是说我陪你去?”
“希望还来得及,”达硌士狠狠的低声说,在门前停了一下,随即又转过身来。“对不起,恐怕你得待在这里不能出去了。今天晚上我聊得很愉快,我也希望我现在想的事情是错的,因为我还希望能有机会跟你多聊聊,以后。”
话才说完,他就走了。在一声重重的甩门前,阿士诺看到警卫的短棒子交叉放下来。阿士诺一手握着大酒杯,对着房门猛摇头。门外,达硌士正在喝喊警卫,要他们去找米斯拉大使。
我说太多了,她想。而且太早说了。她又摇摇头,把杯里剩下的酒都喝干。
然后阿士诺走向她的珠宝盒,取下耳环。她一面把耳环上的宝石拿起来,一面把那根有头骨的棒子放回桌上。她的动作很慢,但是十分熟练;接着二颗小宝石都被放进头骨的眼眶里。
达硌士猛摇克撒,却怎么样也摇不醒。首席工匠睡得跟死人一样,甚至在他的学徒猛然冲进圆顶屋时没有动半分,大吼他的名字也不曾睁开眼睛。一个空酒壶倒在地上,看来里面的酒都被人喝干了;桌上依然布满了计划书和纸张,不过上头压了二个半空的大酒杯。克撒舒服的卷在毯子里,轻声的打鼾。这张毯子是他的睡袋,他只有在熬夜赶工或白天凯拉吵架时才会睡在这里面。
达硌士拚命的摇着克撒的肩膀,摇了好一会儿,克撒才慢慢醒来,睡眼惺忪的坐起身。“达硌士?干嘛?失火啦?怎么回事啊?”克撒推开毯子,身上的礼服还没完全脱去,但是都皱成一团,样子变得很奇怪。
达硌士盯着克撒看,缓缓的开口,“老师,你的石头。”
克撒本能的去抓自己的胸口,可是却只握到了一把空气。他马上往颈子上摸索,原本挂在脖子上的链子却不见了。
“石头呢?”他眼中的睡意全消,炽烈的火焰燃起。“到哪里去了?”克撒焦急的扯开毯子和睡袋。“老师,”达硌士吞吞吐吐,“刚才我有遇见师母,她那时正要离开这里……”
“凯拉,”克撒抬眼起来看着他,脸色铁青。“凯拉。”他又说了一次,声音里有种忍无可忍的情绪。
克撒像一团风火轮转动起来,快得像在圆顶屋里秋风扫落叶。他仍然记得要按顺序穿上他的礼服外衣,也记得抓起披风,却找不到扣眼,然后干脆全部脱掉,一面咒骂着甩掉这些扰人的布片,大步冲过房间。然后他就站在门口了,对着达硌士大吼着要他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