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疗伤的人都是红军高级指挥员,据说要师级以上。华卓然是旅长,级别上似乎差了一级。
住下来之后,有一次与汪霞院长闲聊。汪霞院长说,医院是团级单位,所以到这所医院来的至少应该旅级以上。而在我们红军的编制中,旅和师并没有很大的区别。
比如说,现在红军的编制,师以下不设旅,只设团,师直接指挥团。师下也只是三个团,最多四个团。而旅下呢,也是三个团。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华卓然的旅级与师级有何两样?
这也许是华卓然最终被转到洋岗下的原因吧?
华卓然见哨兵很年轻,看上去比鲁笛大不了多少。所以他就亲切地说:“小同志,我想找一个有草地有小桥有流水的地方。你看,天气这么好,我想晒晒太阳。”
哨兵和气地说:“这位首长,这样的地方还真没有。喏,有了小桥有流水,但没有草地呀!或者有了草地而没有小桥流水哩!”
“噢,那就不麻烦你,小同志,我们只是随便走走。”华卓然说。
“您随意吧!但不要走得忘记回去的路了!”哨兵善意地提醒道。
于是他们就往前走。
虽是六月天,天气本来是炎热的,但在竹林里穿行,什么炎热都被屏蔽了。轻风吹在身上,除了惬意还是惬意!
突然,前面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并且随着双脚的前行,这种嘻哈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放肆。
刚转过一片竹林,迎面就看见了一座石桥,以及石桥下的流水。
而嘻哈声就是来自石桥下,流水旁。
仔细看去,有十几二十个姑娘,正在溪边濯洗衣服和绷带。一看就知道,那些衣服是红军伤员的衣服,那些绷带也是伤员们用过的绷带。
她们把洗好的衣服和绷带挂在竹林间,那些衣服和绷带琳琅满目,在竹林里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现在,也许是工作做完了,她们开始嘻戏了。
华卓然看去,她们在打水仗。她们彼此用手浇着水泼洒对方,看起来也像反“围剿”一样,分成了红白两方。
现在,她们好像没有什么输赢。
突然有一方溃败了。她们嘻笑地跑上岸,又嘻笑地往他俩站立的地方跑来。
有一个姑娘落在后面,她在拼命喊:“何莹,何莹,等等我,等等我。”
那个叫何莹的姑娘跺着脚着急地叫:“张丹,快点,别被她们抓住哇!”
“何莹?张丹?”华卓然听这两个名字很是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那个叫何莹的跑到他们的跟前,突然站下了。
何莹结结巴巴地问:“请、请问你就是华卓然团长吧?”
“我是华卓然。你是……?”华卓然仍然回忆不起来。
“我是何莹,和林欣儿是同学。”何莹说。
“哦,我想起来了。好几年前,在武汉。怎么你们在这里做医生?”华卓然惊讶地问道。
“华团长,我们不是医生,是护士。”何莹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