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英明一世,却为何在这种地方犯了糊涂。”李云义痛心疾首地说道。
“败军之将何须多费口舌,只求君候将我手下将士妥善安置,杜袭虽死无憾。”杜袭一时找不出任何理由俩反驳,只得硬着嘴说道。
李云义却摇摇头:“杀你一个杜袭万分容易,失了一个颍川名士却是天下的损失。”
杜袭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彩,仅仅一丝,却被李云义机敏地捕捉到了。
是以李云义顺水推舟地说道:“你言袁公路与你有恩,可袁公路四世三公的袁家名声是谁给他们的?豫、扬二州又是谁让他掌管的?若非身为汉臣,仗着一个好的宗室身家,他袁公路又何德何能,能够统领二州,作拥诸郡?又如何有机会窃国盗名,为非作歹?”
李云义的一连串发问,让杜袭彻底哑口无言。
“起初袁术乃是天子之臣,是我大汉之臣,将军对袁公路报恩,自然也是对大汉报恩,此乃君臣相惜,非但不是坏事,反而是一桩美谈。可现如今,袁术狂妄自大,私藏玉玺,编造枉言,借豫、扬二州窃国盗土,僭越称帝,他已非大汉之臣,将军为他卖命,便不是报恩,而是对大汉恩将仇报,将军素负盛名,不该如此啊。”李义苦口婆心地说道,脸上的表情也颇为痛心疾首。
却见杜袭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那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云义心中暗笑,便挥挥手说道:“也罢,将军奋力征战,想必已经身心俱疲,先去休息吧,我李云义虽然素来喜欢干脆利落,但是为了大汉不损失一位肱骨之臣,倒也能付出些许耐心。”
说完,便命人将已经陷入了沉思的杜袭带了下去,而杜袭浑浑噩噩地跟着离开,一直到走出门去,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赵云自然是目睹了这一切,心下有所感触,但仍旧开口问李云义:“主公为何对这杜将军如此有耐心?他嘴硬如斯,又一心为了自己的信念赴死,推出去杀了,成全了他的心思,主公也省事。”
李云义自然是看出来年轻的赵云为何如此发话,他没有回答赵云的问题,反而开口问道:“子龙希望我是那样的人吗?”
赵云被李云义问的一愣,旋即回答道:“不希望,而且主公断然不是那样的人。”
李云义笑了起来:“我有时候会做那样的人,身无寸才,胸无点墨,却强项硬嘴,自以为忠,殊不知除了助纣为虐,却无半分建树,留着只会害人害己,还会是不是掀点儿小风小浪,即使勉强让其臣服,也不过是给百姓找了个无用的官老爷,这种人我自然杀的干脆,便是给他一个忠心耿耿的声名,也不算亏待了他。”
赵云点点头,如果真的有这种人,那自然杀得。
“可是如同杜袭这种人,自然是杀不得。”李云义说道,“颍川名士,素有才气,用兵遣将亦是可圈可点,这样的人自然是人才,只要能够让他的心思转变过来,便是一方父母官,我身为大汉臣民,又怎么能杀大汉良臣呢?”
赵云又开口问道:“可杜袭全无改变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