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夏看着面前的自己，不知怎的莫名的有种喜感。

他此时已经做好了同第二意识融合的准备，只是这一次突破他选择在燕山山神马中骥的山间小屋里。

先前酆都大帝的那个小木屋已然在奇科人的攻势下，连同那一片森林都变成了一片灰烬，只剩下这一片净土。

那场林火足足燃烧了数日时间，最后还是他带着共工去把火给灭了，这也是他在战争结束之后管过的唯一一件事。

原先的旧识大部分都已经在那场称得上灾难的战争中死去，人们在缅怀着逝者的同时，在废土之上重建文明。

一切科技都得从头开始，至于那些，就让翁尼头疼去吧。

对于这一点马中骥也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抨击，然后马中骥就被尚夏赶走了……

山神都特么迷了，这怎么自己身为一介山神就这么被别人赶走了?

他找雨依然理论，但雨依然对此也是避之不谈。

马中骥看着雨依然那副心虚的样子，总感觉这山河神的领头人对自己隐瞒了什么，为什么尚夏会想到他那里呢？

雨依然对此也只能说是始料未及……

尚夏同第二意识相对而坐，他双掌合十，闭上眼的同时两者之间的意志瞬间融为一体。

那一瞬间，尚夏的气息疯狂攀升，大道本源也随着他意志的增强，而逐渐向着至道的方向蜕变。

先前尚夏融合压缩几种大道本源消灭那些奇科人的时候，就曾感受到过一丝至道的气息，只是那时他的压缩太过于粗略，根本没来得及感受。

那是大道本源的蜕变，是能够让道气产生浅薄的意识的，当然那意识诞生的前提也是尚夏的意志足够强大。

让道气具有灵智，就像是赋予了木偶生命一样，不管木偶的操纵再怎么灵巧，也永远不可能和活物相比，一旦脱离了别人的操控那么依旧无法自行活动。

当意志攀升到了一个极点的时候，尚夏睁开了眼，而面前的第二意识早已化作尘埃消散。

两道意识的融合让他的意念方面早已超脱了归寂境的层次，接下来，只要掌握至道他的修为就会飞速提升。

尚夏心念一动，几种大道本源顿时在他身周凝聚，而岁月之刃和噬魂棍竟是主动从思魄境中来到了外界。

这倒是让尚夏有些意外，但当他进行探查的时候却又并没有什么发现，这两件神器也并非诞生的灵智。

然而就在这时尚夏眉头微皱，成就至道就是让大道本源具有灵智，那么若是刀道和棍道都有了灵智的话，那这两件神器是否也能孕育出器灵来?

尚夏觉得很有这个可能，虽然说他在炼器这方面并不是太懂，但蚩尤的境界只是九级，恐怕也根本不知道这器灵如何练就。

想到这儿，他继续压缩起了大道本源，那强大的气息不断凝实，将周围分散的道气尽数汇聚过来。

只是这个过程极为缓慢，想要让虚无缥缈的东西诞生灵智，这本就难上加难。

洞里和洞外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外界的景象不断轮换，而这一方山洞却没有任何变化。

马中骥中途还回来了一次，见尚夏并没有住他的屋子顿时松了一口气，他都想好自己要过上那种流离失所的日子了。

只是为何尚夏放着好好的屋子不住要住洞里呢？难不成是嫌他这屋子不好住?

马中骥也会时常去那山洞里看看尚夏，只是对方身周那强大的气势让他根本不得近前，而马中骥也没有强行上前，只是远远的看着尚夏没有走火入魔就行了。

他也不知道尚夏如今是何等境界，但只是坐在山洞口，马中骥便能感受到里面那大道归一的感受。

他时常坐在洞外感悟大道，当然也是为了待在尚夏身边，他一个人终日独坐在小屋里也十分无聊，眼下尚夏虽然不能同他进行沟通，但他也已经很满足了。

马中骥看着那云起云落，看着山里由繁盛再到萧索。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似乎顿悟了什么，仿佛他也已经触摸到了那道门槛，但那种感觉很快便烟消云散。

当然他对此也并不懊恼，马中骥在山中闲居也对境界的提升没有什么追求。

春，夏，秋，冬，四时之景轮替，很快便又是一年过去，马中骥有时候产生一种错觉，尚夏是不是已经不在这里了?

每当他这样想的时候，都要到那山洞的入口去看一看，只是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便让他宽心许多。

这让他感到奇怪，明明是尚夏打扰了他一直以来安宁的生活，但他却发现自己竟是有些担心对方某一天不在了。

不过若尚夏是进入了顿悟状态的话，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呆在这里。

或许，等对方醒来的时候他都已经走了。

虽然山河神寿命悠久，但马中骥明白，自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他有预感，恐怕用不了几年他便会化作这山里的一抔黄土。

他实在是太老了，以至于先前奇科人入侵的时候都没能多杀几个。

雨依然也并没有强求那些年迈的山河神，世间万物都抵不过时间带来的衰颓，这是无法避免的。

尚夏此时对外界一无所知，他的一切感官都因为意识的极度凝实而被屏蔽，他正在同大道本源进行意识的融合。

这是同化世界意志的过程，也是融入这个世界的方法，稍有不慎便会被世界意志所吞并。

可大道本源又怎是那般简单就能诞生意识的?

尚夏尝试过很多办法，可本源的力量却始终游离在意识的领域外，根本就不会被他的意志影响。

他仔细感受着那一种种大道，尚夏已然复刻过无数遍，但却始终无法将其融合。

这让他有些浮躁了，原本他还以为只要意志达到一定程度，突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可现在看来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而尚夏更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也像那天帝一样走错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