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顾思源看上去更加迷惑了,思索半天后才恍然:“哦,你说的是那几封家信么?那些信怎么了,跟秦王殿下有何关系?”
宋仪目瞪口呆愣在那里,许久后才磕磕绊绊地说:“不是你在信里说,发现秦王有……”
“有什么?”顾思源不紧不慢。
宋仪完全迷惑了,那四封信中明明白白写着一句暗语:秦王有鬼。但顾思源为什么一幅毫不知情的样子?难道只是个巧合吗?
这个念头随即被打消,不可能,如果一两张信纸产生巧合倒也有一定几率,但四张信纸的各自一个字刚好组成一句要紧信息,怎么会是巧合?他宁可相信世上有鬼神都不相信这种不可能存在的巧合。
宋仪以为顾思源是在试探,不敢轻易说出,于是又静下心来,心平气和地对他说:“大哥你放心,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吧,我们绝对能保证你的安全,如果你不愿再和秦王走就干脆留下,秦王绝对带不走你,更找不了你的麻烦。”
沉默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顾思源“噗嗤”一声笑出来,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大笑:“哈哈哈二弟!你在说什么啊?莫不是昨天喝多了做梦混淆了现实?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你说的呢哈哈哈!”
“你……是认真的?”宋仪眼皮抽搐了一下,呆愣着问。
“哪有什么认真不认真,我看你是睡糊涂了吧?要不再回去休息会儿?刚好小妹也在里面呢。”顾思源说着,还冲宋仪挑了挑眉示意“你懂的”。
许久后,看宋仪已经说不出来话,他又说:“不过二弟,你倒是可以随我一起回长安去,京城虽然繁华,但长安也不差嘛,还比这里自由多了,省得时刻还得注意皇上的意思。你要不放心公主,可以将她也带走嘛,虽然皇上可能不允,但你可以试试去求。”
宋仪苦涩的摇摇头:“大哥,我已经走不了了,这辈子恐怕都走不了了。”
平白被加上了一个驸马的头衔,除了一个无形牢笼和一个意料之外的姑娘外,什么都没得到。
“唉,就是说!你都不应该来这京城,京城虽然有高官厚禄,那也比不上雍州的自由。顾家虽然如今式微,但等父亲回来依然可以重振家门。在那儿当个富家女婿都比这驸马要强呐!”顾思源摇头叹息,仿佛真的将宋仪之前所讲的话当作了梦呓。
顾思源本来还想说,却被宋仪打断。
“大哥,你等等、等等!”宋仪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最后一遍向对面的大哥问道:“秦王的事,你真的丝毫都不知情?丝毫异样都没有?”
“异样?”顾思源摸了摸下颌,突然将脸凑过来小声缺急促地说:“有件事还真有些怪!秦王都病殃殃成那个样子了,每天竟然还召两名妻妾侍寝去,你说怪也不怪?”说罢就哈哈哈地放声大笑起来,前仰后合,仿佛真是件难得的趣闻。
宋仪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心如死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四封信清清楚楚地摆在那里,秦王的罪状也时隐时现、即将真相大白,但就在最关键、最可靠的一环上出了岔子。难道顾思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说秦王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如果顾思源提供了谋逆罪证,皇帝可以当即将其诛杀而不必考虑后果,可现在包括宋仪在内的所有保护朝纲者,都被推到了悬崖边,前有深渊后有猛虎,进退两难。
“大哥,那、那我先走一步,还有些事……”宋仪浑浑噩噩地起身,刚想迈步,还被椅子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然后就如行尸走肉般出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