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山不再推辞，回到太医院后又去探望宋仪与小黑二人的情况。

“宋大人，你感觉可好？”徐玉山敲门问道。

“喝下这药似乎还真有些作用，虽然脸上症状未消，但咳嗽着实减轻不少。”宋仪在屋内回答。

小黑也没睡下，听到徐玉山的话后也凑到门边说：“我感觉没什么效果，不过也没有什么不适。”

“那宋大人先开门，在下为你瞧瞧。”

徐玉山进屋后仔细观察了宋仪的脸，又诊了一阵子脉后，向宋仪要来纸笔，记了一些什么东西，随后说：“宋大人你按脉象来看，确实较前几天有力了一些，看来你喝的这种药至少有些许疗效，明日你再服一遍试试。”

宋仪点头答应，徐玉山又去了隔壁房间。

和宋仪不同，小黑原本就只脸上长包，没有咳嗽症状，喝下药后也没有任何感觉。

观察完后，徐玉山再次在纸上记了几笔，遂离开将门关上。

“二位暂时还得在这里休息观察，在下今日就睡在对面房间，二位若有不适喊一声便可。”

他从脉象中获取的信息，虽然能知道二人身体不健康，但就如之前所说，脉象的紊乱与水痘很相似，今晚的诊脉也是相同结果，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

……

深夜，天还没亮时，院子里突然爆发起一阵大喊：“徐先生！不好啦！你快去帐篷那儿瞧瞧！”

来者是太医院的太医，刚才正在病人隔离处值守。

徐玉山一直没敢睡得深，声音刚起他就嗖地坐起身，飞快穿鞋冲出门：“怎么了？！”

“有、有一个喝完药的病人，突然浑身抽搐七窍迸血，就快不行了！”赶来的太医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

“快走！你帮我将屋里药箱拿去！”徐玉山一边说着一边就撒开腿用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去。

一路狂奔，还没等走到帐篷前停下，他就大喊：“人呢？病人呢？”

刚喊完，就看见前面一众太医围成半圆，齐齐低头看着地面。在他们周围还有一大群病人面面相觑、满眼惊恐。

太医们见徐玉山赶来，急忙让出一片空位来，指着躺于地上的一人。他们的表情也都同样不好看。

徐玉山刚想伸手去探地上之人的呼吸，一太医就语气沉重地说：“他……死了。”

徐玉山探出去的手僵在半路，许久无言。

“他……是什么症状？”沉默很久后，他才收回手叹息，疲惫的问道。

“我们巡夜时隐隐听到一帐篷里有呻吟声，待进去时，他就已经七窍流血、浑身抖个不停。帐篷里太过狭窄，我们想将他移出来急救，但……刚移出来，人就没了。此后我们一直没有动过，还待徐先生判断。”另一个负责巡夜的太医回答。

“他今晚喝过药么？喝的是哪个方子？”

太医们翻看了一下手写的记录，答道：“九味羌活汤。”

“嗯……可以断定的是绝非汤药之缘故，九味羌活汤传承数百年，只有辛温解毒之功效，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喝下会产生这种恶疾！”徐玉山十分肯定地说。

其他太医也表示赞同，这个方子大多数正经医师都知道，对其特性及副作用了如指掌。

“那就只可能是此次疫病的又一特征了。”徐玉山说完，又问太医们：“他之前的症状是什么、与其他人有何不同之处？”

太医们再次对照着手写记录道：“脸上长包、咳嗽，仅此而已，大部分病人都是这两样，小部分不咳嗽。”

徐玉山脸色越来越严峻。白天还一直好好的，病情毫无威胁，甚至连水痘都会产生的发烧都没有，似乎只是什么小疾小病，但仅仅几个时辰后就突然爆发暴死，听太医们的描述，他从发病到死亡，绝不会超过一盏茶的时间，这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