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立本在殿上如坐针毡,远在十几里外的孟凡却乐得逍遥自在。
他当然不知道,就在刚才,他的人生已经完成了一个大起大落。先是进入了当今天子招贤的名单之中,却在一顿饭之后,又在多疑的天子缜密的心思中,随雨打风吹去了。这真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
不管是楼起楼塌,那些事情,对于现在的孟凡来说,不过都是过眼烟云。
他真正在乎的,是自己眼前的一大缸豆浆。手里拿着一瓢石膏水,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滴入加热后的豆浆中。
这才是制作豆腐的第一个关键,加热点卤。古人为什么早就知道了豆浆的作法,却迟迟没有发明成型的豆腐,想必第一个难关,就是没有掌握点卤的关键方法。
好在孟凡前世是烹饪专业毕业的,对这个十分了解。不仅如此,他前世甚至还在知道了豆腐的制作方法后,亲自动手尝试过。
随着石膏水一点点加入加热后的豆浆,孟凡另一只手中的长勺,在热豆浆中不停的搅动。
眼见那一缸豆浆中,渐渐的出现了凝结的迹象,他便停止了手中的搅动,取过缸盖来,将整口大缸盖得严严实实。
旁边站着的一脸惊奇的福菊,终于忍不住问道:“小主人,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个白白的石膏水,能吃吗?”
“菊菊,去准备一碗饴糖水,一碗咸豆豉。待会儿你就知道能不能吃了,我怕你会把自己舌头吞进去。”孟凡手拿铁铲,笑着说道。
“真有这么好吃吗?我才不信豆子能做出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来。”福菊第一次置疑自己的小主人。
她从小就在厨房里呆着,对这个还是有些自信的。不过,她还是笑着跑去准备那两样东西去了。
“大郎,你这是要做什么吃食,一大缸豆汁,家里要多长时间才能喝完呀?”崔莺莺直到现在,也没看出来,自己郎君到底要干什么。
大郎一大早从长安城赶回来,就着急忙慌的带着她和福菊,在小厨房里弄这一缸豆浆。
孟顺被他留在了长安东市的胡家酒楼,听大郎说是在那里学什么经济之道。
郎君还告诉她,他们请了长安知名的建筑设计大师,当今朝廷的四品大员,为自家的酒楼设计图纸。
她虽然不懂这些,但她知道,自己郎君是真的热爱做菜。那些读书人都说君子远庖厨,可他们吃饭的时候,却从来也没有一个人嫌弃过美味佳肴。岂不是口不对心?
还是自己郎君好,表里如一,率真可爱。自从恢复神智之后,黏自己更胜从前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甜丝丝的,趁着福菊不在,就从后面抱住了郎君的腰身,附耳问道:“大郎,你昨晚有没有想奴家?”
若是以往,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句话来的,自从被孟凡调笑过几回之后,她才莫名的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它们就像自己生活中的调味料一样,让平淡的日子充满了惊喜。
孟凡反手一巴掌拍在了她的翘臀上,说道:“别闹,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啊!”崔莺莺一声惊叫,羞得满脸通红。心想还好菊菊那小丫头没在这儿,要不可真羞死了。
她松开手,捂着发烫的脸颊,走到缸边。
此时,孟凡已经揭开了缸盖。一阵清香的蒸气扑面而来,崔莺莺探头向那缸内看去,不觉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