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忍不住打了个摆子,登时就觉得遍体生寒,本能的裹紧了袍子,伏在马背上。
“爷,你咋了?”孟从虎拍马紧赶两步,追了上来。
孟凡就觉得头痛欲裂,浑身上下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从虎,我怕是受了风寒。”说完这句话,他就觉得头晕目旋,整个人都不好了。
孟从虎急了,赶紧上前来,一把将他从马背上掳了过来,搂在怀里。把两匹马的缰绳连在一起,拼命朝孟家庄飞奔而去。
孟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直到鼻腔里闻到一阵甜香的气息。他才昏头昏脑的醒了过来。
就见自己正躺在老婆崔莺莺怀里,身上盖着厚厚的绵被,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卧房内一片宁静,红烛摇曳,映照着美人娇俏的面孔越发明艳。
“莺莺,莺莺,我要喝水。”孟凡张开了干涩的嘴唇,这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是乎是发过一阵高烧。
崔莺莺惊醒过来,一双小手抚上他的脸颊,喜极而泣。
“大郎,你终于醒了。”
孟凡努力的摇了摇头,脑海中却空荡荡的,记不起一点东西。
“我睡了多久?”
“你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陛下亲自指派了孙神医前来为你诊治。孙神医说你思虑过度,劳伤心脾,因而昏迷。因此给你开了安神静气的药,说是睡两天就好了。大郎,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吗?”崔莺莺关切的问道。
孟凡努力直起身子,猛然间想起了长安城头的那个诡异的身影。
李淳风?一切恍如梦里!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这十多天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境。为了自己日后的生意,他斗胆干涉了朝廷的事务。却一小心,就惊动了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大相师。
李淳风为什么要来见自己?他说的那些话,又代表着什么呢?
他虽然很想弄清楚,但转念又想,逢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他李淳风自走他的阳关道,我孟凡自过我的独门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他虽然有最终解释权,我却也有超越他千年的见识和胸襟。
他翻身下床,不再多想,问道:“莺莺,家里的情况如何?粮食够吃吗?”
崔莺莺披上罗衫,趿上秀鞋,也跟着下了床。
给孟凡小心的披上了一件绵袍,她扶着自己郎君朝厅前的小桌走去,一边说道:“多亏了大郎想的周全,孟顺已将灞城酒楼的所有盈利,全都换成了粮食。彼时粮价还不算太高,因此换得的粮食很多,家里的地窖全都装满了,足够一家老小三年的用度呢。”
孟凡抚上胸口,暗自庆幸。
“这两日,外面的情形怎样?”孟凡又不无忧虑的问道。
崔莺莺道:“孟顺每日都派人去长安打探赈灾的消息。如今长安城内,已开设了二十余处蝗虫收购点,还好你提前教过菊菊,怎么做橡子豆腐。如今菊菊已经代替你,去户部衙门传授那些差役们,制作椒盐蝗虫和橡子豆腐的方法,应该明日就该回来了。”
“灾民们也已经可以用卖蝗虫的钱,买来橡子豆腐和椒盐蝗虫。大家对这两样东西,都赞不绝口呢。”
孟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这一次算是赌对了。
挺过了严寒的冬季,大地复苏,迎接关中大地的,必将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