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何出此言?我们是一家人,小弟怎么会恨兄长呢?若非兄长每日为家业奔波,小弟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读书条件,小弟一直以兄长为榜样,还请兄长不要误会了小弟。”
孟威真诚的看着孟凡,吐词温文尔雅,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
倒是让孟凡一阵云里雾里,没料到自己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弟弟,口才居然如此之好。
“你也快到加冠之年了,是时候考取个功名了。过几天就随我入京,哥哥给你请全长安最有名望的先生,传授你课业。将来必定能够金榜题名。”
不管孟威是真心还是假意,孟凡都准备开始履行做为哥哥的责任了。
孟威听说了这个好消息,却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而是拱手答谢道:“多谢兄长关心,小弟一定不负兄长所望,好好读书。为孟家争光。”
“嗯,课业重要,身体也同样不能马虎。都这个时辰了,也该睡了,你好生休息吧,为兄也要回房了。”孟凡交待了两名,便一个人转身离开。
从与孟威短暂的接触中,孟凡感知到了这个弟弟的城府和冷漠。
也许正是因为这几年缺乏母亲的关爱,也许是从小目睹了母亲的变故。总之,成长的环境造就了现在的孟威。
而这个孟威,总能给孟凡一个很不舒服的印象。
孟凡也没打算让他真心实意的把自己当成兄长。毕竟有小时候的那件事,横在他两人中间。
他只想做好自己身为兄长的本份,尽力的引导这个弟弟走向正途。而不是和他母亲一样,成为一个心肠歹毒之人。
沿着长廊回到房间,房间里依然灯火通明。
妻子崔莺莺还没有睡,兀自一个人坐在桌边,手捧着一杯热茶,不知道在想起什么。
看见自己丈夫回来,崔莺莺蓦然一惊,才回过神来。
把手里的茶盏放下,崔莺莺起身迎上前来,迎住孟凡说道:“大郎,晚宴如此吃到这般晚,让人家好生挂念。”
“哦,对不起夫人了。我去了二郎的房间,想去看看他课业学得怎样了。”孟凡坐在桌前,搂过妻子,轻抚着崔莺莺的肚子。
崔莺莺嗔怪道:“你们兄弟一向少亲近,怎么今天倒想着要去看看他?”
“不瞒夫人说,今天得知夫人身怀有孕,我这心里忽然就变得柔软了许多。我总觉得,当年那件事情,不该当着二郎的面发生。当年年少轻狂,没有顾及二郎的感受。这些年来,二郎孤僻的性情,多半与这件事有些关联。”
孟凡有些沮丧的把耳朵贴在了崔莺莺的肚皮上,想要听听胎儿的心跳。
崔莺莺轻轻的抱住他的大脑袋,嗔道:“傻瓜,这怎么能怪你呢?三娘当年是何等的跋扈,你若非如此,可能早就死在三娘的手中了。哪里还有今天孟家的威势。”
孟凡轻轻的点点头,不再说什么,静静的享受着妻子的抚摸。
这几年来,他就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醒了,他忽然就从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变成了皇帝亲封的候爷。
兴许一个候爷就该满足了,何况还有万贯家财和整个家族吃喝十辈子也花不完的钱。
但孟凡始终谨记着自己的理想,人若没有理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理想一天没有实现,孟凡就寝食难安。
在孟家庄休整了几个月之后,孟凡做了一个重大决策。
他决定举家搬迁,把自己所有的财富,都暂时转运到长安去,并在隆庆坊大兴土木,修造了一所占地面积很大的豪宅。
贞观九年初夏,豪宅落成之日,孟凡携带家眷,举家搬迁到了长安城隆庆坊的新宅居住。
李世民听说孟凡乔迁之喜,亲自替孟凡书写了襄候府三字的牌匾,高挂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