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难道了兵部运送粮草的后勤补给队伍。
未出凉州之前,孟凡他们一行人,每顿都还能吃上新鲜的黄米饭和各色胡饼,偶尔还能打顿牙祭,吃上一顿肉,等到了瓜州边境,后方补给的队伍,光是把粮食从关中运往瓜州,自己在路上就要消耗一半。
供给三万多大军的粮草,就需要三倍以上的补给,才能勉强够用。
这天,军队到了瓜州城,三万大军不能全部入城,因此,只能在城外的戈壁滩涂上驻扎。
当夜,狂风肆虐,飞沙走石。地上像碗那么大的石头,都在风里头跟兔子一样满地乱跑。
呼啸的寒风中,还不时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仿佛妖魔开启了地狱的大门,百鬼在夜间的荒漠上穿行。
中原的士卒们,有几个见识过这样的场景?大都吓得龟缩成了一团,伏在帐蓬里瑟瑟发抖。
大风不仅带来了恐惧,同时还带走了温度,掀翻了上百顶行军帐蓬。
夜里的荒野上冷得可怕,滴水成冰。
失去了营帐的士兵们,只好摸黑爬进附近的营账。更有人在大风中迷失了方向,从此消失在荒漠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孟凡的帐蓬也几次三番差点被飓风掀起,还好因物资缺乏,他与十几名神机营的基层统领同住在一个帐蓬里。
众人齐心协力,用沉重的燧发步枪包裹进帐蓬的边缘,又让人沿着蓬子边缘躺在那些燧发步枪上,才算保住了营帐未被掀翻。
如此恶劣的天气,根本无法入睡。
大风天又不能生火,全军的将士们在呼啸的寒风中隐忍了一夜。
然而,中军大帐却稳若磐石,没有移动分毫的挺立在夜色中。
等到第二天天亮,风声渐息,全体将士们才稍稍合了会儿眼,陷入昏睡中。
众人都在睡梦中正睡得香甜,忽然听见战鼓隆隆的响动。
孟凡一个激灵,翻身坐起,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一身的尘土,快步朝中军大帐走去。
征西军主帅侯君集击鼓升帐,胆敢有迟到者,军法从事。
侯君集向来以铁血治军闻名,孟凡可不想撞在他的枪口上,为了升帐迟到而受罚。
在军中,自己这个侯爷和附马的身份,都不好使。最多能让他侯君集有所忌惮,不敢明目张胆的害自己。
但行军打仗,变数极多,凶险难测,搞不好就会发生点什么意外,从而导致一个人死于非命。
孟凡提醒自己,必须处处小心。
但到了关键时刻,他也并非不能自保。
敢跟侯君集这种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主帅一同出征,他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中军帐外,众将官灰头土脸布列左右,全军将士们则灰蒙蒙一片,像一群肃穆的兵马俑,挺立在晨光中的荒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