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西海道大总管附马都尉襄侯孟凡的麾下,附马命我等穿插于敌后,寻机歼灭敌人。今日我等一个百人侦察分队,在此地遭遇了吐蕃大股敌军的合围。若非在草甸上忽然望见关上唐军旗帜,又蒙都督好心搭救,险些丧命关前。还请都督打开关防,放我们进去暂避一时。”
“快,快,放下吊桥。你带两百人,护送他们进关来。以防吐蕃人偷袭。”韩威激动的手舞足蹈,赶紧也跟着到了关下。
城门一开,他就发现,这些关中兵果然个个皮肤黝黑,被高原强烈的日光晒得失了本相。
看他们这一身的疲惫,就知道,他们周旋于敌后时间一定不短了。
“你们在敌后还有多少人,是谁在统领?”韩威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领头的关中兵队正道:“我们都是黄乘虎将军的部下,在敌后还有三千余人。目下都已化整为零,游击于各处。”
“你们是怎么克服高地上的瘴气的?连我们这些常年生长以此的羌族士卒,都难以忍受高地上的瘴气,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关上守将好奇的问道。
只听领头的队正说道:“这全都得归功于咱们的主帅孟候爷,主帅不知在何地发现了一种草药,叫做红景天。只要含食了这种草药的块茎,在高地上就可以如履平地。我们五千多士卒突入敌后,最高爬过雪线以上的高山。却只因瘴气死了不到百人。这简直就是个奇迹。你们也应该大量屯积这种草药。将来反击吐蕃之时,定然用得上。”
“反击吐蕃?恐怕列位还不知道,如今的甘阳关,如同诸位一样,已经身陷重围。后方的两个羌族部落首领反叛,切断了关上与松州方面的联系。松州军正与他们打得水深火热。关外又有松藩的五万大军虎视眈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攻城。不瞒诸位,甘阳关还能守多久,完全取决于吐蕃军什么时候攻上来。”守将泄气的说道。
关中兵队正道:“身为朝廷的领兵将军,你怎能说出如此泄气的话。我等深入敌后,尚且周旋了半月有余。而你们躲在雄关上,兵精粮足,却如此没有胆气,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如此说来,我等守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将来也不过是要随着诸位投降吐蕃的。早知这样,我们还进关来作甚,请将军打开关防,放我们出去。容我等与吐蕃军拼个你死我活,我好过在这里等死。”
“你,你们……”守将面如土色,气得浑身发抖。
韩威却爽朗大笑起来,接连拍打着那名队正的肩膀,笑道:“好样的,像是关中汉子。我们若是要降,早降了,何故等到现在。以韩某判断,朝廷的援兵不如便能赶来松州,平定了关后的叛乱。至于关前的五万吐蕃大军,今日看见诸位前来,本将心已大定。有黄乘虎将军在松藩的身后,他们又怎么能全心全意的攻城呢?所以,刘将军大可不必担心,此刻关上看起来凶险无比,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全,我等无忧矣。”
守关将军刘庆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抬头看了那队正一眼,转身离去。
“你们是怎么突出重围,进到包围圈里来的。如果本将军让你们重复一次,你们还有没有这份胆色?”韩威激将道。
队正道:“有何不敢,关中汉子怕过谁?将军你就说吧,想让我们干什么?只要是打吐蕃,咱们不惜这幅身板。”
“好,你们都是百战老卒,本将军还舍不得让你们去送命呢。本将军是想,让你们带领关上的五千士卒,深入敌后,与黄将军汇合。让他们统一接受黄将军的调遣。这些人全都是党项兵和羌兵。他们的族人在前些日子,被松藩的军队所杀,个个都憋着一肚子气呢?我把他们交给黄将军,让他们在敌后各自为政,联络敌后残存的各族势力。如此一来,关上的压力自然骤减。”
“妙啊,此计甚妙。以小的看,将军不如再来他个声东击西,派出一股部队,夜袭敌营,让吐蕃军摸不清楚咱们要干什么。如此以来,咱们再带着这五千人马,乘着夜色寻找薄弱之处突围,一定能成。”
“到时乱他个一锅粥,黄将军看来,也必来凑这个热闹。”
几人谋划已定,只等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