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送上茶点,使团一行稍作休整。
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就见鸿胪寺卿一脸毛汗的进了偏厅。
向松赞干布行礼之后,才附在李恪耳边,耳语了几句。
李恪闻言,脸色大变,正好印证了此前的猜测。
本来,高句丽使团和吐蕃使团的住所不在一处。
不过,前日太子詹事韦宽忽然来到寺中,说是要把两国使团下榻的居所弄到一处,方便接待。
至于是谁的意思,韦宽话里话外,都不着痕迹的指向东宫。
寺丞不知其中就理,又不敢得罪太子,只得如此安排。
太子今日如此冷落高句丽使团,又派人使出这种手段,明显是有破坏和谈的嫌疑。
恐怕今日两国使团在鸿胪寺门口相遇,都是有人精心算计的结果。
李恪不知道便还罢了,知道了个中情由,不觉怒火中烧。
他早就听闻,太子对自己受到陛下褒奖颇有微词。但却没想到太子居然敢公然破坏朝廷大计。
若是吐蕃使团在我大唐的帝京出了任何问题,唐吐之间来之不易的和平必将灰飞烟灭。
到那时,太子就是全天下的罪人。
李恪真想立刻手书一封,上书弹劾太子的不耻行径。
不过转念一想,他却又忽然眯起了双眼,觉得这件事情并非像表面这么简单。
这到底是太子的意思,还是有人假借太子之名,挑拨两国使团的矛盾,好从中渔利?
朝中情势复杂,一时三刻还很难看得清楚。
冷静下来的李恪,本能的想到了附马都尉孟凡。
先生前日还在告诫本王,目前还不是与太子正面对抗的时候。
本王若真的参了太子一本,结果还远未可知。
一切等见了先生,再作区处!
“这样的寺丞,你心里自然清楚,还如何处置。”
李恪平复了心绪,冷着脸斥责了鸿胪寺卿,寺卿唯唯喏喏的退在了一边,手心里捏着把冷汗。
李恪转头向松赞干布道:“赞普久等了,本王这就陪同使团先行就馆。然后再带赞普天香楼一游。”
“不必了。”松赞干布起身说道,“既然殿下已安排妥当,就让寺卿带着他们去就馆,咱们也落得清闲,这就去天香楼如何?”
“就依赞普之意,”李恪也迫不及待的想去见孟凡,听闻此言,不甚欣喜。
回身向呆立在一旁的鸿胪寺卿交待了一番,他便带着松赞干布,同两个护卫一道出了寺门,直往天香楼而去。
鸿胪寺离平康坊并不太远,几人在松赞干布的提意下,弃了车马,徒步而行。
一行人出了朱雀门,左拐入了天街,混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