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脸上一阵怅然,握刀的手顿时就没了气力。
“都散了吧,散了吧。”孟天德安抚完众军,见人群渐渐散去,心下方安。
他转身面向地上的柴令武道:“今日之事,孟某定当给将军一个说法。还请将军带我们前去见魏王,你看如何?”
“他,快把他给本将军抓起来,本将军要他死!是他打倒了本将军的马,是他,就是他!”柴令武躺在地上,弓身嘶吼着,手指向不远处的孟铁山,眼底充斥着滔天的恨意。
还没走远的众军听到这狗将军的叫嚣声,都纷纷停下了脚步,又慢慢围上来。
孟九快步跑向人群,去找孟铁山的兄弟孟铁柱去了。
孟天德见势不好,赶紧转身拉住孟铁山,压低声音劝慰道:“铁山,委屈你了,你若不随同他一起入城去,这将军定然不肯带老夫去见魏王。这上万士卒淹留在此,每多一个时辰,就会多一分风险。咱们此来,本就是来报效朝廷的,现在朝廷需要你挺身而出,你愿是不愿?”
“叔,您一句话,叫侄儿赴汤蹈火,侄儿都在所不辞。”孟铁山轻蔑的瞧了一眼柴令武,眼神转向孟天德,坚定的说道。
孟天德老泪纵横,拉住亲侄的手,说道:“你放心,你是为了救我,才犯下此事的。老朽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定要保你周全。”
“天德叔言重了,大丈夫敢做敢当,是我打的就是我打的,跟叔又有何相干?”
孟铁山迈步向前,伸出双手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打的你,抓我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孟铁山心中一阵悲凉,心想道:只可恨自己没能死在战场上,却要死在这宵小之辈手中。
弄断了将军一条腿,只是小卒的他自忖性命难保。若只是他一人,大不了从此后浪迹江湖。
听了孟天德一袭话,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走。
自己若走了,这上万弟兄们就得被晾在这里,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大事来。
天德叔说的对,如今是该我挺身而出,为朝廷做些事情了。
这里也是没有矢石的战场,这里如果败了,比在辽东战场上打了败仗还要严重十倍。
“算你还识相,把他给老子捆起来,先打断他两条腿。”柴令武躺在地上,弓声嘶吼着,面部扭曲成狰狞的一团。
官兵们闻言,发一声喊,纷纷向孟铁山围过来。
周围的士卒们个个义愤填赝,但看见孟天德凌厉的眼神,却大都敢怒而不敢言。
他们刚刚也听到了孟天德的保证 ,孟家庄的伍长承诺过的话,他们还是相信的。更何况,被抓之人,还是他的亲侄子。
就在官兵们一拥而上,就要将孟铁山捆翻在地时,只听见人群之后一声大喊,一个膀大腰圆的年轻士卒光着膀子,肩扛一把大砍刀,就冲进了人群。
“休伤大郎,你们这些鸟毛,都给老子闪开。”
那人叫骂着,冲进人群,手里的钢刀翻滚,吓得士卒们纷纷退让。
就连刚要上前的十六卫官兵,个个都吓得退开了数丈。
少年双手紧握钢刀,挡在了孟铁山身前,叫骂道:“你们哪根鸟毛想要送死,就上前来跟爷爷比划比划,要想抓我兄长,就从老子身上踩过去。”
“胡闹,铁柱,你给老夫退下。”孟天德吓得脸都青了。
还好官兵们躲闪的及时,不然孟铁柱刚才一阵乱砍,万一砍死砍伤几个,事情可就无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