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德瞅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话,而是重新钻进了天香楼侧门,留下柴通一个人焦急万分。
在一刀流的地盘上,没有人能够指使他们的弟子。除非他们自己愿意。
柴通虽然不知道孟天德的身份,但他知道天香楼的势力,也知道孟天德也是孟家人,仅是这一点就足够了。
在先前那名小厮的带领下,孟天德很快就来到三楼的一间密室内。
推开门,他立刻看见了门内身处高位的精算堂堂主孟顺。
“金刚堂弟子孟天德参见孟堂主。”
孟顺依族中的辈份,虽然是他的晚辈,但在门内的地位,却仅次于帮主本人。
因此,孟天德趋前拜倒在地,毫不犹疑。
孟顺笑着扶起他道:“天德叔,此刻没有外人,就不必行此大礼了。不知天德叔此来,有何要事?显得这般匆忙,事前也未见通报。”
“老朽唐突了,还请堂主恕罪。只是这件事事发突然,老朽实在是无法可施,只好来求总坛相助了。”孟天德沮丧的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令天德叔如此为难?长安天子脚下,又是我一刀流的总部所在,难不成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成?”孟顺问道。
孟天德道:“不知堂主可曾听闻城外之事?”
“若天德叔是指城外乡丁们请愿赴辽一事,小侄略有耳闻。怎么,这件事难道出了差子?”孟顺惊异道。
“昨日城外险些激起兵变,若非老朽再三苦劝,恐怕已铸成大错……”
孟天德将昨天发生在春明门外的事,向孟顺全盘托出。
又将孟铁山兄弟如何受的伤,他们如何见的魏王,而柴令武父子又是如何设的连环计,把自己套进去的事,都向孟顺一一简述。
孟顺闻听此言,惊得目瞪口呆,心底更是对谯国公府的所作所为震惊不已。
天子脚下,陛下一旦离开,也便立刻变得如此污秽不堪起来。
这个魏王还真是糊涂,听任自己的辅政大臣在眼皮子底下做下这等恶事,都视而不见。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内情,只是个高高在上的花瓶。
这种人,若是让他做了一国主君,还不知朝廷的气象会败坏到何种地步。
他心里已经提前知晓了李泰的结局,仅凭这件事,就注定了魏王败落的命运。
听说了有两个孟家庄的兄弟,被谯国公的大公子柴令武打成了重伤。
家主如果知道了此事,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孟顺担心的问道:“两位族兄伤情如何,赶紧让他们安排前去救治。”
“铁山伤的重些,刚才已经交给门里的兄弟们。铁柱还行,柴家人还在下面等着,非要让众军看看,反抗他们的人是什么下场。是以老朽迫不得已,一定要带他们兄弟中的一人出城去。否则难以向柴令武交待。”孟天德不无担忧的说道。
“欺人太甚,我去跟他们说,把铁柱兄弟留下。”孟顺愤懑的说道,“城外的士卒,还请天德叔多费心,可千万别再闹出什么乱子。”
“至于魏王殿下找我孟家借钱借粮之事,自有小侄前去替主母应付。定然少不了他一分一毫。但这些东西,得由我孟家亲自主持押运和分发。如若谯国公府想把算盘打到我们孟家人头上,小侄一定要让他看看孟家人的本事。”
家主一直教导他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不饶人。
一刀流一直以来,很少遇见什么像样的对手,这一次的谯国公府,应当也不会是个例外。
孟天德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不过,他还是准备带孟铁柱离开,因为这小子留在长安,很可能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
“孟堂主,还是让老朽带柱子出城去吧,他性情刚烈,又年少冲动。留在长安,恐怕会给门里惹麻烦。何况他身体底子硬,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孟天德坚持道。
“既如此,小侄也不强留,就按天德叔的意思办吧。我这里有家主命人自南诏寻来的伤药,对于皮肉外伤灵验至极,你拿去给铁柱兄弟敷上,应当就无大碍了。”
说着,孟顺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瓷瓶来,瓶子里装着的,正是孟凡派人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寻来的三七,加上其它六味中药配制而成的伤科圣药,孟凡亲自为其命名七宝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