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这少年的躯体素质和他的性格看来,将来在沙场上,必定是一只嗷嗷叫的小狼。
“你带人持械冲击帝京门户,知道是什么罪过吗?如果这罪名成立,知道你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吗?”李恪瞪着少年,冷冷的说道。
孟铁柱把头一别,不屑的说道:“砍头还是上吊?你们尽管来。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死小爷就不是好汉。”
“很好,”李恪玩味的盯着少年,控马让在一边,说道,“既然你不怕死,本王也不拦你。不过你要想清楚,今日你踏过这道拒马桩,不仅是你的人头落地,你们全家老小的人头都得落地。”
少年的马本已踏到拒马尖桩之前,突然勒紧的绳索,回头瞪视着,愤然道:“你,你敢动我母亲一下试试,小爷我现在就杀了你。”
“呛啷”一声,孟铁柱手中的唐刀再次出鞘,冰冷的刀身灵巧的架在了李恪的脖子上。
触碰到肌肤的那一刻,李恪的身上本能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当然可以杀了我,杀了我之后,就没有人能带领你们离开这是非之地,前往辽东效命疆场了。等待你们的必定是叛军的称号,你们的父母兄弟,也必定会受到牵连,而被朝廷斩首。你们的姐妹,会沦为官奴,营妓,被万千人欺辱。小子,动手之前,你可要想好了。”
“小爷现在就杀了你。”
“别,铁柱,先听他说完。”孟铁柱旁边另一名少年一把捉住了孟铁柱的手,沉声说道,“他说可以带我们离开,既然敢当众承诺,想必也有几分本事。咱们闹这一出,不仅是为你兄弟出气,更重要的是,要得到朝廷一个明确的答复。”
“对啊,铁柱,既然蜀王殿下已经有些承诺,咱们不妨听听。”
孟铁柱犹豫了,转头看了看其它几位兄弟。
见大家纷纷点头,他也不好再固执己见。兄弟们支持他,自然有他们的诉求。
自己不能太过自私,为了自家的事,而坏了大家的前程。
“你们听他说,孟某今日必须进城。我要找姓柴的讨个说法,我兄弟何罪之有,要受此鞭刑。他若不肯给我一个说法,小爷就给他一个说法。”孟铁柱看向李恪,接着道,“你若是个好王爷,这件事便与我这些兄弟无关。到时朝廷追究起来,你就说是我一人所为,不干他人。”
“本王可做不到,”李恪高声道,“何况凭你一己之力,连谯国公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国公府的那些家奴们,就能把你收拾的妥妥贴贴。你是不是想复仇?”
“当然,”孟铁柱双眼精光四射,勒马回头,定定的看着李恪,“只要能收拾了姓柴的父子,叫我干什么都行。”
“跟我去辽东,建功立业,杀敌报国。你等载誉而归之日,本王定当让柴氏一门给你们一个全理的说法。”李恪自信满满的说道。
孟铁柱低头沉思片刻,抬头道:“当真?”
“君子一诺千斤,若本王不能替你出这口恶气,枉为皇室宗亲。”
“好,小人就信王爷这回,兄弟们,咱们回吧。”孟铁柱一马当先,带领马队冲下官道,向河堤上的军营奔去。
蜀王李恪向着城里招了招手,两名王府亲随紧跟上前,也随着百人小队,向河堤上奔去。
守将刘牟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赞叹道:“蜀王殿下慧心铁胆,真帅才也。开门!”
高大而沉重的东城门,在绞盘的轰隆声中缓缓开启。
远处的地平线上,缓缓绽放出第一缕晨光,如同千万支银光闪闪的茅戈,刺破苍穹,洒满大地。
摩肩接踵的大批商队和行人涌向春明门,帝都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