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接过老道手中玉壶,为每只盏中注入一盏琥珀光。
这琥珀光初看透亮,并无颜色。及至注入酒盏之中时,在光线的折射下,散发出奇异的色彩变化,很是诱人。
黑玉盏中是褐黄,白玉盏中是琥珀,青玉盏中是绽蓝,冰种盏中则澄澈透亮,散发着厚重的光泽。
袁天罡大吃一惊,紧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有意思,真有意思,妙趣横生,当为之浮一大白。”
说着,他逐一举起酒盏,将四个盏中的酒水全部一饮而尽。
又忍不住抚须长叹道:“贫道至此,方知酒圣之名名不虚传。人间尊国公为酒圣,依贫道看,则犹有过之。”
“道长过誉了,道长若是喜欢,在下让人送上一桶到贵观。只不知道长仙居何处?”孟凡旁敲侧击的打听着。
袁天罡突然老脸一沉,放下了手中酒盏,凶狠的喝道:“小子,你以为几盏酒就能收买老道?老道刚才不过是有感而发。你帮助佛门,压制我道教之事,老道心里清清楚楚有本帐。正是你的臭主意,让我道门弟子在长安几无立足之地。现在整个长安的人,无不在谈论什么大唐圣僧,天下护国大法师。你叫我道门之人,今后还如何讨生活?我道门中人,可不想吃佛门的残汤冷炙。”
孟凡见这老道率直可爱,不觉笑道:“在下只是顺应潮流而已。佛教当兴,那是玄奘法师万里之行的真诚感动了天下,岂是区区在下几句话的功劳。”
袁天罡不觉一愣,心里虽然知道孟凡所言不差,不过他嘴上可不肯服软。
“老道不管,走三家不如住一家,老道既然来了,这件事既然与你有关,少不得你要想个办法,助我道门渡过难关。现如今,老道的许多徒子徒孙都迫于生计,不得不转投了佛门,照这样下去,老道的道观岂不是很快要空空如也?”
孟凡眉头紧锁,万没料到,为几句话得罪了整个教派。
这下麻烦可大了,自己若是想不出什么主意来,助道门脱困,这老家伙很可能长住下来。
自己还得好酒好肉的款待他,恐怕这藏酒室就要为之一空了。
无论如何,得想个办法,尽快送走这尊瘟神。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后世的那本道门奇书推背图。
相传,这本奇书,正是袁天罡和他的弟子李淳风联名著述。
“道门不是能掐会算,打卦算命,求仙问卜,道门所长啊。您的弟子们再不济,也可街头卖艺,不至于混不上一口话吃。何故弃道从佛?”孟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袁天罡苦着脸道:“佛门宣讲什么还今世业债,享来世富贵。百姓们都信以为真,谁算计较今世的苦难?既然如此,又有谁还算什么命啦?过去他们丢了一头牛,可能会找个卦摊算算。如今只说是前世没积善果,那牛本不属于他,是还了业债了。你说说,你说说,这不是存心断了咱们道门的活路吗?加之这个玄奘法师的功绩,如今佛门越发了不得了。谁还相信道士?贫道可是听说了,有些道士摇身一变,住进了和尚庙里给人占卦。这简直是厚颜无耻,明着抢咱们的饭碗。那些和尚懂什么占卜?会什么卦相?”
孟凡闻听此言,心中不觉失笑,同时也想到一个主意。
“道长说道门才懂求仙问卜之术,既如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请道长为在下卜上一卦,如果卦相果然应验,则在下必定会为道门出一份力,保证道门再受朝廷器重,为天下百姓所尊崇。”
“你此话当真?”
“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贫道就为阁下卜一字卦,请书一字于纸上。”
孟凡想及前因后果,叫人拿来笔墨纸砚,挥毫写下了一个“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