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件大事刚刚落实,西南边境就传来噩耗。
吐蕃大军大举犯境,松赞干布举二十五万大军,进逼松州。
李世民大怒,决意举兵前往退敌。
朝野上下忧心忡忡,房玄龄不顾年迈,入宫面见陛下,陈说厉害。
甘露殿,屏风内,御榻前。
房玄龄颤颤巍巍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激动得两鬓白发不停颤抖。
“如今陛下龙体欠安,朝野不宁,万众悬心。北面,高句丽根基尚存,大有再度兴起之状。西面,西突厥各部蠢蠢欲动,思雪旧恨,对我大唐商道虎视眈眈。吐蕃数年来厉兵秣马,政通人和。值此多事之秋,朝廷若再与其交战,陛下旦有闪失,则军心必乱。军心乱,四夷必趁势来犯,大唐全境危矣。”
李世民斜靠在锦枕上,眉头禁不住皱成了一团。
“依卿之言,该当何如?难道朕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犯西蜀不成?蜀地若失,我大唐才真正危矣。松赞干布言而无信,朕已将公主嫁予他,他却再次犯我疆界,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到激动处,李世民止不住咳嗽起来,整个身子不禁弯成了虾米。
房玄龄蹒跚着上前来,扶住他道:“陛下不必动怒,这件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哦?你这个老家伙,对朕还藏着掖着,有什么主意,快点说出来!”李世民伸直了脊背,转怒为笑,盯着房玄龄的脸。
房谋杜断,在大唐朝野一直传为佳话。
房玄龄这只老狐狸,一肚子花花肠子。
“陛下试想,松赞干布为何在这种时候,举国来犯?”房玄龄问道。
“还不是看朕快要咽气,想要趁火打劫呗!朕算是白认了这个女婿,想当年,朕就该一鼓作气,拿下吐蕃全境。”李世民没好气的说道。
房玄龄笑道:“他不仅是陛下的乘龙快婿,还是襄国公的妹夫,这一点,陛下如何忘了。”
“是啊,朕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朕明白了,朕明白了!”李世民又惊又怒。
松赞干布的妻子文成公主,名义上是他李世民的女儿,实际上却是襄国公孟凡的义妹。
如今襄国公还在牢里关着,松赞干布却洽好引兵来犯。
明眼人一瞧就明白了,准是文成公主得知了哥哥被囚,才给大唐引来了这股祸水。
“陛下只需让襄国公修书一封,派人传至吐蕃军前,则吐蕃之围立解。陛下再放出襄国公,准他在长安自由行走,岂不两便?”房玄龄试探着皇帝的心思。
李世民怒道:“朕偏不如他所愿,他又能奈我何?朕倒是想知道,这祸水是不是襄国公主动引来的。如果是,此人其心可诛,断然留不得。”
“以老臣之见,襄国公倒不至如此。他明知此举会触怒陛下,又怎会行此险招?这手笔,倒像是公主的主意?”房玄龄笑道。
李世民吃了一惊,失声道:“你是说丽质?老家伙,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朕的丽质怎会如此待朕?”
“正是长乐公主,老臣已经派人查证过了,公主府的一名长随新近出了长安,目的地就是西蜀。请陛下不要怪罪公主,公主也是救夫心切,求见陛下又未被允许,一时做下错事也是有的。”房玄龄劝说道。
李世民心底不禁一阵悲凉:“丽质,朕的丽质,朕视她如掌上明珠。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俗语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看来这女子的心,已经完全向着夫家了。
不过转念一想,李世民又觉得有些愧对了自己爱女。
若说不念亲情,他比爱女做的更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