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孟凡一直在二女之间疲于奔命。
才勉强维持得家宅家宁,诸事顺遂!
孟昹也开始对自己这个爹逐渐亲近,越来越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不觉一个多月就过去了,这天,庄子上忽然来了个宫里的太监。
孟凡带着儿子孟昹正在外游猎,远远的在山岭上瞧见庄子上来人,心头顿时被阴云笼罩。
春末夏初,农事已毕,草长莺飞,兵强马壮,正是用武之际。
这种时候,飞骑营护送着一个小太监来到庄子上,还能有什么好事不成?
多半是陛下病体稍愈,又准备对高句丽用兵。
陛下虽免去了自己神机将军之职,却始终也没放松对自己的警惕。
这波人前来,多半是来传召自己进宫伴驾,一同前往高句丽军前。
孟凡虽然已不在朝中任职,可遍布朝野的眼线,却依然能够让他精准的掌握着长安城内的一举一动。
此刻见了传旨太监,倒也并不感到十分惊奇。
只可惜他的假期又要结束了,或许又要有很长时间,不能陪伴在妻儿身边。
孟凡控马冲下山坡,对怀里的孟昹说道:“昹儿,爹爹要出趟远门,兴许要好几个月甚至一年才能回来,你在家好好看着你娘和你爷爷他们,好好等爹爹回来好不好?”
孟昹正沉浸在学飞射箭的乐趣中,猛然听见这句话,大惊失色。
立刻扭过头来,气鼓鼓的说道:“爹,你又说话不算话了,你说过的,要永远陪在我和娘身边。”
“昹儿,你知道庄子上来的那些是什么人吗?”
“昹儿管他是什么人,都不许带爹爹走,”孟昹攥紧手里的弓箭,作势瞄准了山坡下的那群御马,“谁要是不同意,昹儿就把他射个透心凉。”
“好儿子,有志气,不愧为我襄国公的儿子。不过儿子你要记住,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些人可是皇帝老子派来的,他要叫你爹前去伴驾,你爹若是不答应,这整个铜人原上凡是姓孟的,恐怕都得遭殃。你说说,爹爹我该怎么办啦?”
孟昹低头略一沉思,双眼一亮,大声说道:“那就先答应他,爹爹你先委屈几天,等昹儿长大了,带着千军万马灭了皇帝老子,让爹爹你当皇帝,那样咱们就不用再听任何人的了。”
“哈哈哈哈,我儿壮志可嘉奖。不过,你怎么知道,当了皇帝,就不用再听任何人的呢?其实啊,当了皇帝,反而谁的话都要听。当今的皇帝老子就有一句名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皇帝不听任何人话的时候,皇帝就不再是皇帝,你明白吗?”
孟凡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儿子。
孟昹似懂非懂,摇头道:“啊?那爹你还是别当皇帝了。”
“哈哈哈哈,”孟凡爽朗大笑,父子俩说话间,已经到了庄上。
传旨的太监正是在甘露殿当值的小全子。
小全子看见孟凡迎面进了中庭,遂展卷颂读。
“襄国公孟凡接旨。朕欲再度亲征高句丽国,特诏襄国公入营伴驾,同往辽东。望襄国公接旨后即日起程,不得有误。”
“微臣孟凡接旨!”孟凡接过圣旨,谢过了公公,向着儿子无奈的举了举手中的卷轴。
孟昹一脸失落,孟家合家都来到了中庭,在院落里跪倒了一大片。
孟凡就此作别,便在一家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跟随小全子出了孟家庄。
长安城春明门外,锦旗猎猎,剑戟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