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忠激动的眉飞色舞。
先前渊盖苏文已然派人跟他互通过消息,将刺杀行动提前告知过他。
虽然他并不太同意渊盖苏文的方法,也不相信渊盖苏文真能劫杀敌军主帅。
并不代表他不会锦上添花,帮渊盖苏文一把。
眼见这动静这么大,多半就是莫离支渊盖苏文得手了。
要是孟凡今夜真敢来探城,那就活该他落入我军之手。
不一时,安市城西门中门大开。梁永忠亲率一千轻骑,出西门直往火起处奔来。
就在梁永忠像打了鸡血似的,往高岗上奔来之际,孟凡已经孤身一人绕到了猛虎岗之后,踏上了山间一条羊肠小道。
山后只此一条小路,还是通往高句丽境内的,并不能回营。
孟凡此刻终于体会到了慌不择路是什么意思。
想择路也没有啊!只得硬着头皮,催马向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深山里钻。
活命要紧,待天亮分明了路径,再回营不迟。
他倒不担心海城会就此失守,自己没来之前,海城都足有自保,如今那里驻扎着十万大军,又占据明显的地理优势,他不相信高句丽人是为了海城而设下的这个圈套。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怜他直到现在才弄明白,自己被人算计了,而且是很早就被人盯上了。
不然怎么解释,自己临时起意出营哨探,就被这么多人围追堵截?
这些人明显都知道他们所堵截之人的身份,因此悍不畏死。
恐怕即使是薛仁贵这样的猛将,也抵挡不了多久。
耳畔传来树叶被风刮起的沙沙声,更不时有道旁的树枝抽打在他的脸上,仿佛是在嘲讽他的这个愚蠢的决定。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会想到敌人会狗急跳墙,来这一招呢?
孟凡脸都快被抽肿了,脚下的战马也不时发出阵阵嘶鸣,仿佛是在抗议他的不时催促。
山道狭窄,两旁荆棘丛生,不仅抽到了孟凡身上,战马身上更是伤痕累累。
这时,前方忽然出现了一条岔路口。
孟凡急中生智,眼见骑马还没有跑来得快,赶紧一声长吁,喝停了马匹。
翻身下马,取过挂在马鞍上的宝刀,一刀背砍在了马屁股上。
那马吃痛,长嘶一声,纵蹄向前狂奔而去。
孟凡则选择了另外一条路,提刀开路,沿着小径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急赶。
踉踉跄跄的跑了大半夜,也不知道在山里走了多远。
直到早上天色微明,他才停下了脚步,一屁股坐在路过的土坡上,气喘吁吁。
出了一身冷汗,又赶了大半夜的路,又累又饿又渴。
随身的水袋也忘了取,还挂在马鞍上呢。
孟凡咽了咽干裂的嘴唇,四处打量着哪儿能弄些水来先解解渴。
唯有树叶和草棵上的晨露,四周都是荒山,哪儿有半分水的影子?
孟凡只得小心翼翼的用树叶收集了少许露珠,一解燃眉之急。
一口清凉的露水下肚,嗓子里稍稍好受了些。
一抬头,猛然间,他发现山岗后面飘起了一道袅袅轻烟。
那里是人家,还是敌人的哨探?
孟凡管不了这么多了,得先找些吃的填饱肚子。
即使贵为太傅,没饭吃也还是会饿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