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园亭边,远远的就看见魏王李泰正抱着自己小儿子在园中草地上玩耍。
李世民悄然走近,直到近前,才被自己的孙子发现。
“皇爷爷,”孙儿李徽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
李世民顿时心都要化了,快步上前去,抱起李徽道:“朕的乖孙儿,多日不见,又长大啦。”
李泰乍见父皇驾到,吓了一跳,慌忙拜倒在地。
“儿臣给父皇请安。”一边连连扯着李徽的衣袖,“徽儿,快下来,小心累着你皇爷爷。”
“朕不累,多日没出来晒晒太阳,今日到你府上活动活动筋骨,顺便看看朕的乖孙儿。你起来吧,父子之间,私下里就不必多礼了。”
“谢父皇。”李泰从地上爬起来,引着李世民,来到亭中坐下。
侍女奉上香茶,李泰才说道:“托父皇鸿福,前日赏给儿臣一坊之地,儿臣已在上面兴建了一个园子,正要请父皇前去观赏。不如,今日儿臣就陪父皇去那里看看如何?”
“不忙,朕今日来,主要是看看徽儿,朕想他了。”李世民将李徽置于膝上,笑着问道:“徽儿,你想你皇爷爷没有啊?”
“徽儿想,”李徽奶声奶气的回答道,一边拿眼去看自己父王,眼神中颇有些畏惧。
看来,李徽平日家教甚严,有些怕自己父亲。
李世民瞧见这光景,有意问道:“你父王和你皇爷爷,你喜欢谁多一点?”
“父王。”李徽又一次抬眼看自己父王,畏惧之意更甚先前。
“哈哈哈哈。”
李世民开怀大笑,心中还有些欣慰。
魏王教子有方,使儿孙常怀敬畏之心,当是国家的福祉。
魏王尴尬的笑了笑,走过去接过幼子,说道:“本王与王妃最爱此子,最在于他这股机灵劲。他兄长可就淘气多了。”
李泰将儿子交由乳娘,陪着在亭前草地上玩耍,自己又回到了亭子里。
这时,只听父皇忽然说道:“朕也疼爱自己的幼子,你舅舅意欲立晋王治为太子,但我更看好你。你和晋王都是朕的心头所爱,一时犹豫不决,难以取舍啊。”
李泰闻听此言,脑子里嗡得一声,只觉得这是父皇要自己表态的时候到了。
“父皇,”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为使父皇宽心,儿臣百年之后,必将皇位传位于九弟。如此一来,儿臣与九弟,不就都当上皇帝了吗?”
李世民笑而不语,眼睛盯着亭外草地上欢叫着乱跑的孙儿,眼神中充满柔情。
李泰急了,眼珠一转,发现自己刚才的话有个天大的漏洞。
是人都有私心,自己如此喜爱自己的儿子,将来会不会把皇位拱手让给弟弟,岂是一两句保证就能够使人信服的。
但话已出口,不可挽回。如果出尔反尔,父皇定会疑我信口开河。
李泰牙一咬,心一横,狠声道:“父皇若不信任儿子,儿子愿杀了自己两子,以绝后患。”
李世民内心莫名一惊,手里的杯子咣当一声掉在了石桌上,茶汤洒得一桌都是。
李泰见父皇突然变了脸色,心内大惊。
情知自己一时着急说错了话,想要找补回来,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李世民铁青着脸,匆匆离开了魏王府,全然不顾李泰的殷勤相送。
李世民十分痛心的发现,魏王李泰心肠歹毒,将来必定会是个不择手段的君主,没有仁爱之心的君主,必然好杀戮,恐非守成之君。
“这样的人选,正是孟卿所说的德不配位之人啊。朕怎么从前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儿子是这幅德行?”李世民暗暗自责,遂绝了立魏王泰为太子的想法。
第二天,李世民又悄然来到李恪府上。
和昨天一样,护卫挡住了想要前去通报的府兵。
只问他李恪在哪里。
府兵告诉他们,王爷在王府后面的小校场内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