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是对杜落古的惩治了,他的罪责要比滕路还要重。作为他那一路联军的号召者,袭夜、永冬两位公爵都死了。在古斐尔,死一个公爵比死十万士兵还要严重得多,这也是为什么帝鸿宥在当初力量不够的时候不敢痛下杀手,且当时的风夕赎金也仅要二十亿。
而且更要命的是,杜落古在公爵之中的人缘极差,他们巴不得趁此机会将杜落古踢出局。因此议会最终得出的判决是:要求杜落古赔偿晶币三百亿以补偿袭夜公国和永冬公国,同时去除羽枝公国七十万里的土地,相当于近百分之八十的土地,同时还需向帝国议会缴纳五十亿晶币的罚金。
“呵呵……你们议出个这样的结果,不就是要夺了我的公国么。好!这公爵我就不当了!”杜落古将象征着大公爵身份的勋章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正要离开。
“大公爵且慢!”垣积叫住了他,然后向众人高声道:“我这里带来了皇帝陛下对杜落古公爵的特赦诏令!”
“什么?特赦诏令!”
“咱们都几十年没见过皇帝特赦了。”
“陛下这是要保杜落古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古斐尔皇帝的特赦令十分罕见,因为皇帝的权威并非绝对的至高无上,偶尔一次特赦帝国议会还能遵守,可若长此以往通过特赦、特旨等皇令干涉议会行政,那势必引起众多公爵的反感,甚至于导致恶劣后果。皇帝十分清楚这点,因此极少采取这样的手段。
“皇帝特赦诏令,议会对杜落古大公爵采取的惩罚措施,罚金由首都龙谷堡财政划拨代出,罚地则特旨免除。”垣积道。
正在众公爵无可奈何之际,一位重量级人物——大公爵柯木烜开口道:“专使可否解释一下,皇帝为什么要降此特赦诏令?”
众公爵此刻都不敢作声,因为柯木烜是公爵中实实在在的大人物,他的能量大到许多公爵都摸不清底,说他是古斐尔第二个皇帝也不为过。
“既然是柯木烜大公爵有疑问,那我就解释一下吧。杜落古大公爵为帝国立有不世之功,足可免去百次死罪。这是陛下的原话。”垣积没好气地说道,他对柯木烜这种蔑视自己、轻视皇帝的举动极为不满。
“呵!专使可否解释一下杜落古的不世之功具体是什么?难不成真是坊间传闻的那样,杜落古驯服了荒野熊灵祖琅?我记得多年前皇帝就否认祖琅在古斐尔。”柯木烜语气强厉,咄咄逼人。
“大公爵,首先我得提醒你,我是帝国的宰相,其次才是专使,你不该用如此语气对我讲话。另外,我也从未说什么祖琅。杜落古成就至强者得封大公爵,就已经是大功。至强者都是天才奇种,在元界地位备受尊崇,古斐尔给予一些特权又有什么问题?大公爵不要忘了,如果你不是至强者的话,赤涤公国何来今日的强盛?只怕公爵位子都不是你的!”垣积不愧为文官之首,措辞之严厉如同快刀,顶得柯木烜难以招架。
“好啊,很好!”柯木烜两眼迸射出幽幽红光,鲜血魔法的力量已经涌上手心,他真想出手将垣积的血液全部抽干……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化作一阵红光闪出议会大厅。
大会散场以后,垣积专程找到杜落古密谈了一会。
“柯木烜自起势以来便专横跋扈,私底下聚集了一大批公爵,这件事皇帝也是清楚的,只是陛下现在长期闭关续命,无暇顾及这许多。”垣积无奈地说道。
“不能为陛下分忧,我杜落古实在没脸做这个公爵了。”杜落古深感惭愧,他虽然性情古怪,但对皇帝却是无比的忠心。
“大公爵一定要小心防范着柯木烜呐,此人心性险恶,他见你成就至强者威胁到他的权势便一直在暗中打压你。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不为别的,但求你要好好保重,皇帝身边的忠臣不多了呀。”垣积说着便流下了眼泪。
“请宰相大人转告陛下,他的恩情,杜落古永世不忘!谁敢与他为敌,我誓灭之!”
杜落古今日才明白,这些年来他与众公爵不和的原因。公爵之中性情乖僻暴戾甚至行事癫狂、败坏人伦者便有几十个,安东的众多妻妾中便有他的婶婶、同净鄂设计害死了他五个兄弟、沙穆汗作梗致使其父战败而不得不退位、凯尔·宵爪弑父夺位……凡此种种,那个行径不恶劣,争夺权力时又有几人能够保证纯洁?但偏偏他杜落古做的事情被无限传扬放大,其中包含的门道直至今日才算搞清楚。
现在,杜落古心中的头号大敌不再是帝鸿宥,而是柯木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