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我踩着不停往下滚到碎石滩,坚定地迈步子,身子尽量躲到那些树木与杂草中,不让别人看见我。
“小心!他们这里有伏兵!”山上的岗哨一发现我就大声嚷,我的心应声掉到冰窟窿里,不再躲避,保护着身上的伤口,硬撑着饥饿的肚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战场,“小心啊!他们在这边有一个伏兵!”双方的岗哨都在竭力地喊叫着。
谢天谢地,他们喊出了“一个”,我的危险应该小得多。留意着面前的战场,瞟着身后的伏兵,我终于在乱石滚滚中,冲到战场所在的山谷边,迅速闪身躲进树林中。左右两方都没有人,战场所在地与我之间的路,看上去没有战斗的发生,一把拽掉身上的衣服,赤着上身,扔掉粮袋与水袋,把风中石与法杖绑在腰间,感受一下身上的伤疤恢复的程度,找到在树林中穿梭时避免碰到它们的方法,折下一根一米多长的树枝,再次确定身边没有隐藏的人,俯下身,学着老鼠的样子,开始在树林里穿梭。
一点一点地靠近战场,我发现了一个麻烦事,珍来国人在进攻,真正的战场不是在这个山林里,也不是阵线边,而是在阵线上,我要冒充飞利国的官兵,那我就得先爬上阵线,找到一两具死尸才行。我急忙收住脚,躲在树林中,找刚才那支冲出来的飞利国兵,人山人海中,我却连个人影都分辨不出来,难道我只能挨着这条阵线去找?不行,那是找死,我继续躲在这里才是上上之策,等会儿胜败一出现,战场就会移动,那时再找机会也不迟。万一双方打到一半各自收兵了我该怎么办?那时巡逻的人肯定又会到处走动,我在这里肯定是藏不住的,除非我扮成珍来国的死人,不过这样就会无缘无故挨飞利国人几刀,那我——到那个时候,想退走都是不行的,看来我得拼死一搏,斩下几个珍来国死兵的头颅,直接到飞利国阵线中去献功,再把伤口上弄些别人的血,也许可以混过去。不过这种情况还是别出现的好。
滚石、檑木、火油随着山坡从珍来国人的进攻人群中碾出一条道,把林子的树撞到了些,引燃了些,珍来国的人为了避开滚下来的东西,由下而上奋力杀上阵线,这条阵线本身只是一个山坡上垒了一道道土石墙,根本拦不住突破后的珍来国人冲进阵线,飞利国人为了保证自己在地势上的优势,一批一批官兵从后面调集过来,带着滚石檑木,直接把这些冲上去的异国人给撞出阵线,然后再狠狠一碾,火油一浇,珍来国人的死伤大大超过防守的飞利国人的死伤。
珍来国人的第一道冲锋很快就被压制住,无意识的撤退把飞利国人带出了阵线,战场离阵线一米两米……二十米左右的时候,珍来国人还在山谷下等待的士兵,在一声号令下,全部蜂拥而上。这次有飞利国人在前面开路,那些滚石、檑木没有扔下来之前,英勇的珍来国人贴着撤退的飞利国人冲上了阵线。
飞利国人似乎也放弃了滚石与檑木,一阵下雨般的弓箭迎向刚冲上阵线的珍来国人,惨叫声后,尸体变成了滚石砸跟在后面的人,冲锋再一次被压制住。
珍来国人不再疯狂地往阵线上冲,一部分人继续往上冲,一部分人开始挖墙脚,把碍事的土石墙几下掀掉一截,不用冒头,就可以直接冲进阵线,与飞利国人进行惨烈的短兵相接。
飞利国人似乎预料到了这些,大量的后备兵都拉开了弓箭,掩护着无法抵抗的自己人从前一条壕沟翻滚到后一条壕沟,如果珍来国人一翻壕沟,身上就会挨上几箭,翻过壕沟,躲在壕沟里的飞利国人趁其立足未稳,几刀就让他们失去了作战能力。
珍来国人再一次被死死地压制住,不过这次是在阵线里,而不是在刚才的斜坡上。珍来国的弓箭手迅速从后面赶上来,填满已经挖通的壕沟,与飞利国人进行对射。僵持,血腥的僵持。
我是不是该冲上去啦?我能避开双方的攻击吗?要是能行的话,现在可真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啊?扭头看看阵线与旁边的山峰连接的地方,从那里爬过去也不行,那里二三十米范围内虽然没有战斗,但是我一冲进去就会跳出防备偷袭的人,把我杀死。再说从那里爬上去跟直接进攻阵线差不多,我还是得等,我现在真希望自己能隐形,直接窜到阵地里——那是不是该让风中石出来帮忙啦?不,不,不,等,我得等,靠天靠地靠亲人朋友,不算是成功,除非我有什么东西可以换到他们的帮助,用对等的报酬换取那才是自己的事业。风中石?我还没有找到真正能挟制住他的东西,还是那句话,万一他天马行空地提条件,我就死定啦!总之,我还是得等。
等战场的变化,可是双方再也不想进行任何变化似的,始终在阵线上拉锯着,时间到了中午才有点变化,部分人呆在原地,休息,拿出带着午饭吃起来,部分人保持警戒,战斗的频率放缓了许多。
吃的,难道这些人身上都带着吃的?我是不是可以到里面找些来给自己充充饥?眼睛在前后左右四下看看,在山谷下有很多死尸,不过不是被砸扁了就是被火油烧得焦糊,很少有那些死得正常点的人,也就是说他们身上的食物很可能沾染上了很多不该沾染的东西,我身体还很弱,说不定吃下肚子后就会要了我的命,不能去,更别说,还有好多珍来国的士兵保护着他们的主帅呆在那里。要找吃的,还是得钻上阵线,我无可奈何地低下了头。
下午,战斗的频率似乎都保持在吃午饭的状况,太阳的烘烤让很多人都非常干渴和疲乏,双方不停地排出人送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