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分明,如水如银,但美的诡异,美的可怕。
诡异的和尚,可怕的声音:“阿弥托佛,贫僧圆光。
月圆中天,消愁解难。
两位施主心魔太重,如今被心魔所伤,一伤心,一伤身,身心俱伤。
我佛慈悲,贫增特来解难。”
说着话,身影并不停留,走近杜辉,一掌拍去,掌下佛光普照,照在了杜辉身上。
杜辉应光而倒,但他并不出声,心下震惊,亦不相问。
和尚如此诡异,到底要做什么?
欧阳青云已经坐倒,而且手捂心胸,但和尚并没有放过,走近他同样也是一掌,佛光照下,欧阳青云惊异的发现,自己的伤口居然奇迹般的愈合。
圆光站定,月色下分明,一身月白僧衣,一尘不染,而且面目俊美,虽然削瘦,但身体高大,气质不凡,丰神迥异,竟是个年青俊俏的和尚。
他的光头雪白明亮,月下竟比月色还亮。
只有那一双眸子,虽明亮但却深沉,虽有神但却诡异。
他的眸子已经诡异,他的声音更加诡异:“葱河道上,中天庙里,两位施主有缘,这就随贫僧去吧。”
说着,两手伸出,一手一个,竟是毫不费力的提起了杜辉和欧阳青云。
杜辉只见他脚步迈出,一步竟是百丈,第二步出去,月光竟如水一样荡起层层涟漪,涟漪又豁然分开,竟是开出一扇门来。
入的门来,目光之间,景物已是大变。
月色还在,但已浅淡昏阴,荒野凭空消失,却有一座庙宇,大门之上,横着四个大字。
中天神庙。
庙门无声自开,相见是一处大殿,殿内却是佛像林立,法象端庄,喜笑怒骂嗔,纵然形态各异而且逼真,若说相识,却是一个也没有。
圆光放下二人,自行坐在了法相前面的蒲团上,不言不语,竟是闭目打起坐来。
这是要做什么?
杜辉正自猜想,却见从自己身上走出一个身影来,诡异的是这身影竟和自己一模一样,一袭青衣一身轻愁。
身影转过身来,望着杜辉,眉目间似有征询之意。
杜辉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说:这和尚故弄玄虚,坏人心神,是杀是留?
另一个声音却说:滥杀无辜,多造恶缘,何必问?
第一个声音道:虚伪,做人第一要务是真诚,既有杀意何必君子?
另一个声音道:努力放下,每个人岂非都要学会改变自己,有无知莽撞到成熟深刻?
杜辉心中两个声音不相上下,谁也不服谁,先是争吵,最后大骂,几乎打了起来。
只见目下光影闪动,竟从杜辉身上又走出一个杜辉来,两个杜辉刹拿间刀影重重,居然真的厮杀了起来。
杜辉只觉眼前金星乱冒,眼耳囗鼻纷纷冒出血来,全身上下筋骨疼痛,心下着实难受。
识海中金光卷忽然光茫大盛,光茫之中竟走出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这高正如天,这伟似如地,但他的声音更是苍茫而遥远。
“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谁陈。王风萎蔓草,战国多荆榛。”
声音悠悠,岁月悠悠,苍凉悠悠,但这如天如地的身影,甫一迈步,杜辉身外的两个杜辉身影忽然合二为一,重叠一起,一起走进了杜辉的身体。
杜辉心情为之一振,耳目清醒,眼神明亮。
圆光和尚终于从闭目打坐中醒来,他诧异的望了一眼杜辉,眼神复杂。
这少年的身上到底拥有什么至宝,竟能于这么短的时间内在众法相中醒过来?
难道我的亏竟也不能奈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