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睁开双眼,两张憔悴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一个形容枯槁,满是褶皱的面皮上挂满了憔悴,是季管家。
一个贼眉鼠眼,少了些猥琐多了些疲惫,除了季六还能是谁。
“少爷,你可好点?”季管家摸了摸季伯伏的额头,并异常,接着又担忧起来。
“没事,就是有点口干,帮我拿些水来。”季伯伏脑袋有一点晕乎,却不至于疼痛,只是喉咙跟火烧似的,难受的紧。
“还不快去。”季管家对季六可没什么好脾气,直接上腿边踢边吩咐。
“好勒,小的去去就来,少爷稍等片刻。”季六得了吩咐,飞一般的窜出去。
“要是有蜂蜜的话,加点蜂蜜。”季伯伏像是想起了什么,朝着飞奔出去的季六喊道。前世每一次醉酒,早上起来都要喝一杯蜂蜜水,据说有解酒护肝之效。
回想起昨日与怀恪公主拼酒的事,季伯伏心中暗叹,想不到这丫头酒量如此之大。虽然度数低一些,但那可是十斤的坛子,居然也喝的下去。
“季管家,九夫人怎么样了?”自己都已经成了这副鬼样子,不知道她是不是也醉着。
“少爷不用担心,昨日九夫人召我等前去接应少爷之时,并异样。”季管家回道。
“没有异样?”季伯伏闻言不敢相信,到底是什么酒量,喝下去面不改色。
稍稍一琢磨,季伯伏便也察觉到,自己这是被玩弄了。本以为怀恪公主对自己的态度与其他人不一样,现在看来,也是一丘之貉。
失策,失策!季伯伏暗叹自己还是把别人想的简单了!这怀恪公主看着老实巴交,实则颇有计算,自己虽然被玩弄了,却还真是恨不起来,谁让咱没喝过人家。
“少爷,水来了,水来了,小的加了很多蜂蜜,肯定很甜。”季六不知打哪儿端来的蜂蜜水,表功一样的叫喊道。
“叫什么魂,小点声,再把少爷吓着。”季管家待得季六靠近,毫不客气的给了两个板栗,打的后者直揉脑袋。
季伯伏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想这季管家对自己还真好,以前的季伯伏怕不是就这么被惯出来的。
喝完蜂蜜水,季伯伏心里踏实了一些,在季六的配合下,穿好衣服,祭了五脏庙之后将他二人带到书房。
心里盘算着九位公主对自己的态度,虽然表象上各有不同,但实质上却基本一致,没有一个是心甘情愿嫁给自己的。
试探过之后,季伯伏心中也坦然了很多。既然大家不是一条道的,那不如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
想通了这一点,季伯伏长叹一声,狠狠的下了决心。接着朝季管家问道:“管家,府上有没有会写字的?”
“少爷说的可是先生?”季管家回道。
“对,就是先生。有没有?”
“有的有的。不知少爷寻先生作甚?”
“帮我写几个字。”
“这好办。季六,还不快去将陆先生请来。”季管家只有面对季伯伏之时,才有好脸色。而给季六的,向来都是恶狠狠的表情。
“是!”习惯了被季管家呼来喝去的季六,丝毫没有不适,乐呵呵的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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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
季伯伏已经下定决心放手,不再纠缠,便需要写下和离书,也就是“离婚协议”,双方自愿解除婚约。
自己不擅长使用毛笔写字,只能口述,由旁边的陆先生代为书写。
陆先生是府上的教书先生,四十来岁的模样,一身长衫,十分儒雅。也曾教过季伯伏的他,是知道府上的少爷肚子里是没什么墨水的,可是刚才说出来的两句话,虽不甚对称,不平不仄,却也算是有些文采。
心中有些怀疑自己以前教过的季伯伏难道是在装傻?
不等他多想,季伯伏又继续说道:“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
其实不管是前世的季伯伏,还是原来的季伯伏都没有这样的文采。这是当初去敦煌旅游时,在莫高窟内看到的隋唐时期的“放妻书”,也就是休书。号称是古代最美“和离书”。
当初导游只是说了一遍,季伯伏便记住了,这会儿拿来用,刚刚好。
“若结缘,则夫妇相和;若有怨,则来仇隙。”
“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反目生怨,故来相对。妻则一言数口,夫则反目生嫌。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